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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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际颇为幸灾乐祸：&1dquo;换班喽，我歇半天，轮到你们谁去里正家？”

  他们在讨论八皇子！容佑棠彻底清醒了，但不好突然插话，只能尴尬装睡。

  卫杰拍拍佩刀：&1dquo;我和小利子，怎么？你想换？”

  陈际立即摇头，坚拒道：&1dquo;开什么玩笑？老子要补觉，晚上还得去伺候。”

  &1dquo;放心吧，肯定只是暂时的，若长住，殿下必会从府里调内侍来，咱们又不是专职伺候的下人，外面大把活要干。”卫杰安慰道。

  短暂闲谈几句后，他们各自散去忙活，陈际几人一缩进铺盖，就鼾声震天，此起彼伏。

  容佑棠又闭目养神两刻钟，最后被伙房副管事跑来晃醒，方同心急火燎道：&1dquo;小容哥？容大哥？快醒醒，都等着你拿主意哎！”

  容佑棠顺势睁开眼睛，有些吃惊，忙问：&1dquo;伙房出事了？”

  &1dquo;没出、也算是吧！”方同急得抓耳挠腮，愁眉苦脸地说：&1dquo;八殿下早饭还没用呢！我们送去了馒头米粥、鸡汤面鸡粥、烙饼包子，可全被退回来了。据说那位殿下没有胃口，虽然没责怪咱们，可他毕竟是庆王殿下的弟弟，又是伤患，总不能让他饿肚子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伙房有意怠慢呢！”

  &1dquo;知道了。”容佑棠摇摇头，掀被起床，利落穿外袍，套靴子下地，拿木盆打水洗漱。

  方同贴身跟随，絮絮叨叨：&1dquo;您说该怎么办？咱都是平民老百姓，只知道粗茶淡饭，宫里贵人早上都吃什么啊？山珍海味？一百零八个碟？”

  &1dquo;还九九八十一个碗呢！”容佑棠洗脸，愉悦笑声从巾帕下传出。

  &1dquo;嘿，你就不着急？”方同纳闷想：看样子八殿下跟庆王殿下关系极好啊，按常理，底下的人不是应该捧着的么？

  容佑棠心下了然，八皇子会那样做他一点儿也不吃惊，吩咐道：&1dquo;这事儿我来管，你们该忙就忙什么吧。昨天五厨周围又招了五十民夫，开始拆西片了，饭菜热水记得供应上。”

  &1dquo;哦，那个没问题！”方同拍着胸膛：&1dquo;已经按您的吩咐添了三个木盆的馒头、一桶的酱菜，热水随时都有，水井就在灶房外，只要木柴不缺就行。”

  容佑棠收拾好自己往外走，被空荡荡村道畅通无阻袭来的寒风拍得一个激灵，瞬间神清气慡，朝最近的伙房走，打起精神说：&1dquo;我去熬一碗粥。”

  方同立即反应过来，瞠目结舌，小心翼翼问：&1dquo;给八殿下啊？”

  ——八皇子都特意问过为何我在伙房当差却不用做饭了，简直算明示，怎好狂妄自大、无动于衷？更何况他并不算刁难，伙房长本就多是手艺出众的厨子。

  在其位，谋其事，尽其责。

  容佑棠苦笑着点头：&1dquo;尽我所能吧，熬碗粥送去，上头问起来也有话说。”

  &1dquo;也对。”方同赞同道：&1dquo;总之咱们没偷懒怠慢，坦荡荡问心无愧的。”

  片刻后，容佑棠出现在三厨，众人忙含笑招呼着，本以为只是例行巡查而已，谁知却看见容佑棠挽起袖子洗手，问：&1dquo;大娘，哪个灶是暂时用不着的？我熬碗粥。”

  你熬粥？

  厨娘厨子们满脸不敢置信，在他们心目中，容佑棠是跟上头关系很好、家里富贵、读书进学、只是管伙房历练历练的小公子，怎能让他下厨？

  &1dquo;想吃什么粥？我来吧？”

  &1dquo;放心，保证给弄得干干净净的！&1dquo;

  几个中年厨娘争先恐后道，她们的儿女跟容佑棠差不多大，当然喜欢机灵能干的小后生。

  容佑棠忙摆摆手：&1dquo;不是我吃，是给八殿下用的。”

  哦~

  众人不约而同脸色微妙，他们都是一个村的，沾亲带故，显然都听说了八皇子矜贵嘴刁、难伺候。

  容佑棠并不是完全的&1dquo;君子远庖厨”，他小时候时常趴在灶台边沿看娘亲忙碌。容怀瑾厨艺不错，可在食物香气弥漫中，她总忍不住忆起在娘家无忧无虑的十几年，一边照顾儿子、一边哀伤悔恨拭泪。

  &1dquo;我虽做得少，但看得多。”容佑棠轻声道。他淘了两把米，放进滚水中，轻轻搅动，再剁点儿肉沫进去，像模像样的。

  不多时，一碗清淡肉粥就熬成了，方同拿来食盒，帮忙装好，同情道：&1dquo;真真难为你了，容老爷子要是看见，不知该多心疼。”他经常进城采买，时不时帮容佑棠捎带口信，还在容家吃过两顿饭。

  &1dquo;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爹入冬后就犯了咳疾，还腿疼。”容佑棠立刻提醒。

  &1dquo;当然不告诉，我又不缺心眼。”方同笑嘻嘻，仗义道：&1dquo;咱们一起送去？”

  容佑棠摇摇头：&1dquo;我自己就行，免得你总露脸。”招致八皇子厌烦。

  与此同时

  北营临时指挥使大帐中

  &1dquo;&he11ip;&he11ip;此处南高北低，待开春化雪雨水上来，怕是不妥。”承天帝指出。他下了早朝就换便服赶来北营，仅带了几名重臣，由内廷禁卫与护城统领司精锐护送。

  七八个人站在悬挂的勘划图前，低声议论。

  赵泽雍随侍父亲身侧，相隔两个人的距离，严肃道：&1dquo;禀父皇：您指的那处低洼，儿臣准备清理后蓄水、开挖渠道与附近河流相连，供日后练兵用。”

  &1dquo;哦？”承天帝颇感兴地挑眉。

  赵泽雍解释：&1dquo;京城北地，少河流湖泊，百姓多不识水性，情有可原。但倘若戍卫防护的将士也大部分旱鸭子，就很说不过去了。平时以6训为主，依时节辅以水训，尽量提高全军实力，总没有坏处。”

  承天帝不置可否，负手细看建造中的北营图，眼底浮现满意笑意。

  兵部尚书高鑫赞同道：&1dquo;陛下，臣认为此计甚好。&1squo;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重在以防万一，总希望众将士更稳重可靠些。”他虽然没看韩太傅，但有人下意识余光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