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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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一席话，恩威并施。

  众年轻人噤若寒蝉，把眼前的庆王和传说中的庆王归为同一个：果真吓人！好威风气派！

  洪磊热血沸腾，激动兴奋得神情恍惚，愣愣跪着，一眨不眨目送庆王高大宽厚的背影消失。直到容佑棠和袁彬拽他：&1dquo;磊子，庆王殿下叫起来了。”袁彬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1dquo;起来，你得先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啊。”容佑棠提醒道。

  洪磊站起来，额头磕的雪、浑身沾满雪，却压根没心思拍，保持激动失神的模样，好半晌，才猛然清醒，握住容佑棠双肩，大力摇晃，欣喜欲狂道：&1dquo;庆王殿下跟我说话了！他鼓励我投军！他鼓励我下月就投军！哈哈哈哈哈~”

  容佑棠被晃得头晕，用力挣脱跳开，耿直道：&1dquo;殿下求才若渴，可他要求极严格的，宁缺毋滥。”

  然而洪磊彻底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根本听不见别人说话，他欢天喜地跑去牵马，自顾自嚷道：&1dquo;庆王殿下鼓励我投军！我要回去告诉我娘，看她这回还敢反对不！”他说着就上马，瞬间飞奔进漫天风雪中，转眼消失。

  袁彬等人哭笑不得，歉意对容佑棠说：&1dquo;磊子乐疯了，我们得看着他，咱们改日有空再聚。”

  容佑棠忙催促：&1dquo;好！你们快追去吧，磊子骑得太快了。”

  目送这一拨人离去后，现场还有另一拨人。

  周明宏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隐约察觉到庆王对洪磊等人更为赏识，不由得悔恨：我本应该抢先下跪的，谁知被那几个莽夫抢在前头！唉，真真失策。

  &1dquo;容公子，”周明宏挤出一抹微笑道：&1dquo;同在国子监读书，散学后我几次去癸让堂，却都没看见你，本想一起聚聚的，我们有固定的诗社。”他结交的朋友全是有背景的朝臣之子，个个长袖善舞，纷纷友善和气地邀约，话里话外以前辈自居——他们也的确是进学两年的老生。

  有周明宏在，我怎么可能入社？

  但容佑棠不得不客气几句，最后借口运送菜蔬回仓库才脱身。

  他今天较早忙完，巡视完几个伙房后，返回主帐，准备温书。

  &1dquo;庆王殿下在里面吗？”容佑棠特意强调问，以免总撞见八皇子，虽然对方没怎么样，但他阴阳怪气，让人极不痛快。

  岗哨答：&1dquo;在的。”

  &1dquo;好。”

  容佑棠这才放心走过去，熟悉自然，掀帘子进去说：&1dquo;殿下，米粮菜蔬俱已入库，登记造册，预计可供食用半月。”

  赵泽雍端坐书案后，低头，奋疾书，看不到表情，语调平平道：&1dquo;唔。”

  然后呢？

  容佑棠习惯性等着，以为庆王会像往常那样过问几句或出指令：但没有然后。

  书案上堆积满满，赵泽雍安静忙碌。

  容佑棠恍然大悟：哦，殿下可能是在批示西北急件！于是他立即歉意道：&1dquo;殿下，册子放这儿，您先忙，我去温书。”说完轻手轻脚地去后帐了。

  指挥使的营帐虽简陋，但隔开了两部分：前帐书房兼议事厅，后帐设小小卧榻并一副桌椅箱笼，供庆王小憩。

  容佑棠刚开始是在里正家温书的，可庆王却严肃表示&1dquo;成何体统？那不符合规矩”，坚持把人安排在自己眼皮底下。

  他&he11ip;&he11ip;去温书了？难道不应该先解释解释营门那一幕？跟那些&1dquo;热心百姓”都怎么认识的？

  赵泽雍被晾在前帐，深吸一口气，捏不动，闭目静心片刻，摇摇头，而后继续提处理公务，决定待会儿去找人。

  与此同时，容佑棠却十分惬意闲适：

  功课趁午间小憩时已完成、温习的书是多年熟读翻烂的、伙房又赶在暴雪前储存半月的米粮菜蔬&he11ip;&he11ip;啧啧，哈哈哈！

  容佑棠端坐，逐字逐句推敲琢磨，专心致志，试图做到&1dquo;温故而知”。近来营帐条件好些了，桌上摆着食盒，里面随时备有吃的，容佑棠忙活半天，饥肠辘辘，便拿出栗子糕和甜苏梨吃，配炭笼上温着的水，好不自在。

  半个时辰后，天黑了。

  赵泽雍处理完日常公务，分类堆码，捏捏眉心，缓缓起身，一气喝干半盏冷茶，大踏步去寻人，掀帘子一看：茶香四溢，那小子刚煮的茶，慢条斯理在品茗，认真看书！

  &1dquo;殿下，”容佑棠见庆王进来，忙给倒一杯茶，关切道：&1dquo;忙完了？今日午间怕是又没空小憩吧？”

  &1dquo;嗯。”赵泽雍落座，先喝几口茶，试图平心静气——可只要一想起营门那事，他脑海中就立刻浮现洪磊亲亲热热的熟稔模样！

  &1dquo;殿下，郭公子他们在东村头忙什么呢？我去粮仓时远远看见了，但没好过去问。”容佑棠好奇道。

  &1dquo;建瞭望哨塔。”赵泽雍答，专注看旁边温书人的侧脸。

  &1dquo;哦。”容佑棠点头，顺势问：&1dquo;要赶在募兵之前建好是吗？到时兵来了，才能派人日夜观察全营。”

  &1dquo;唔。”赵泽雍惜字如金，听到&1dquo;募兵”就微皱眉头，因为又想起下午那群年轻人。他索性开门见山问：&1dquo;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容佑棠思维一时没跟上，茫然道：&1dquo;谁？”紧接着迅反应过来：&1dquo;您说洪磊他们？”

  洪磊。没错，他说他叫洪磊。

  赵泽雍缓缓点头，眼神不怒而威。

  容佑棠挺高兴地解释说：&1dquo;洪磊是我在国子监的同窗，他很仗义，人不错，就是脾气有些急躁。其他除了周明宏，全是初次见面，不了解。但磊子是有心投军的，您看他——殿下？”容佑棠话没说完，手中的书突然被抽走。

  赵泽雍把书放在桌角，问：&1dquo;你跟洪磊&he11ip;&he11ip;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