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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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没有没有，当真没有。”副官慌忙认错，吕象又训斥两句，泻了心中火气，这才准备继续前行，结果却有前哨来报，说路被人给挡了。

  吕象忙问：&1dquo;可是叛军?”

  &1dquo;不像。”前哨道，&1dquo;只有二十余人。”

  &1dquo;什么混账东西，竟敢阻拦军队。”吕象松了口气，副官却紧张三分，想着该不会是哪里的穷汉被征了粮，所以心中不忿，结队跑来告状了吧!于是自告奋勇，率人前去探究竟。

  柳弦安看着从白雾中疾驰而来的一小支队伍，道：&1dquo;那似乎不是吕象。”

  梁戍问：&1dquo;这你也能掐算出来?”

  &1dquo;没有掐算，是看衣服。”柳弦安解释，&1dquo;也能看看长相。”

  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和那些收军粮的兵痞长得如出一辙，模子都印不出这么齐整。

  第39章

  副官这时也看清了，挡路的队伍并不是流民，但似乎也不像叛军。山间此刻仍有未散的雨雾，视野极模糊，于是他只有使劲伸着脖子往前瞅，活像一只疑惑的王八。

  因为有雨，所以柳弦安裹了一件白色斗篷，还兜着顶帽子，将头脸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副官其实是什么都看不清的，但越看不清，他就越好奇要看，那叫一个全神贯注，居然硬是没留意到马背上还有一人。

  高林也是服了这草包。

  眼见对面的马队越来越近，玄蛟警告性地在原地踱了两步，它本就生得膘肥体壮，被雨雾沾湿一层之后，越显得毛色黑亮，堪比化蛟之后坚硬的鳞甲，一声短嘶，震慑得对面所有马匹齐齐顿住脚步，焦虑地甩起了尾巴。

  副官猝不及防向前扑去，他赶忙收紧马缰，有些狼狈地胡乱叫骂：&1dquo;放肆!你们是何处来的——”嘴里的话尚没说完，身下的马已经又一颠，先是将他整个人都斜着挂在鞍上，后又因臂力不够，&1dquo;扑通”滚落在地。

  柳弦安简直诧异极了。

  你连马都不会骑?

  其余兵士赶紧将自家副官扶起来，其中有一个驯马师出身的，看出端倪，哆哆嗦嗦在他耳边提醒，那黑马似乎就是神驹玄蛟。

  &1dquo;玄什么&he11ip;&he11ip;”副官还在恼羞成怒中，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都说了，才&1dquo;轰隆隆”一惊，带着麻的神经战战兢兢抬起头，这回是总算看到了玄蛟上宛若天神的另一个人，顿时膝盖都软了，倒正好方便跪：&1dquo;骁骁骁&he11ip;&he11ip;骁王殿下。”

  高林懒得多言，只道：&1dquo;去叫吕象来。”

  &1dquo;是。”副官连滚带爬地上了马，没一句多问，一溜烟似地就跑，气都不歇一口。

  吕象还在等消息，突然就见他灰头土脸地跑回来，脸色煞白，浑身一股臭气，竟是被吓得尿了裤子，心里也就猜出拦路队伍的来历，只怒骂一句&1dquo;没用的废物，尽给我丢脸”，便一脚将副官踢开，自己整理好甲胄，又点了一支亲兵，去迎骁王殿下。

  这时细雨已经停了，柳弦安想将帽子取下来，却被梁戍给扣了回去，还随手将帽檐拉得更低：&1dquo;睡你的觉，少看些脏东西。”

  &1dquo;&he11ip;&he11ip;”

  匆忙赶来的&1dquo;脏东西”收紧马缰，倒头就拜：&1dquo;末将参见王爷。”

  &1dquo;起来吧。”梁戍道，&1dquo;上马，先说军情。”

  &1dquo;是。”吕象对此早有准备，他毕竟是世家大族出身，年轻时也自诩为王城一景，仪容姿态和嘴皮子都能拿得出手，至少看起来是不像个草包的。他将打好腹稿的说辞八分假两分真地抛出，真是真在黄望乡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假则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职。

  不过梁戍也没打算在这种时候与他算账，只问：&1dquo;吕统领预备怎么打?”

  吕象答：&1dquo;擒贼先擒王，先攻三水城。”

  梁戍从高林手中接过一个牛皮卷，随手丢给吕象：&1dquo;传令下去，大军在佛崖改道，改攻青阳城。”

  &1dquo;是!”吕象接住牛皮卷，打开之后，半天没看明白，&1dquo;这些木材、牛皮和精兵，全部要在五日内备齐?”

  &1dquo;有问题?”

  &1dquo;没有。”

  吕象不知根底，不敢多问，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活，陪梁戍一路回到军中。

  而驻军在见到骁王殿下之后，士气立刻高涨数倍不止，柳弦安能明显地感知到这一切，若说先前的军队是一块坚硬的铁石，那么现在就是在铁石之外，又裹上了一层滚烫的岩浆，照得整片天空都是红而亮的。

  副官惴惴不安了好几天，见骁王殿下似乎并没有要找自己麻烦的意思，一天到晚只扑在军务上，慢慢也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自我安慰打仗哪有不收粮的，自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犯不着如此疑神疑鬼。

  他甚至还有胆子找到高林，花里胡哨地吹了半天自己的拳拳爱国之心。

  高林极有耐心地听他说完，先是表示了赞同，而后又和颜悦色道：&1dquo;既如此，那李副官就去帮着伐树吧，正好那头缺人手，也好起个以身作则之用。”言毕，招手叫来两名护卫，不由分说就将人&1dquo;请”进林子里，自己则到吕象面前，盛赞了一番这种不惧艰苦、任劳任怨的高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