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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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跟你的这段感情，就当是年少时的一时冲动吧。”

  &1dquo;对不起。”

  叶敬希一直沉默着听程悦说话，他深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程悦，像是不想放过程悦脸上的任何表情一样。

  良久后，叶敬希才平静的说：&1dquo;一时冲动？”

  他握紧了双拳，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眼睛甚至都红了，&1dquo;程悦，自从你短信说要跟我分手以来，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了。连夜从纽约赶回来，我是想跟你一起面对困难解决问题的！而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1dquo;现在屋里就我们两个，你妈妈不在，你跟我说实话，程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好吗？”

  &1dquo;程悦，我家里现在情况复杂，但我一直都不肯放弃我们的感情，我努力了这么久，不希望你先放弃。你明白吗？”说着，双手轻轻按在程悦的肩上，&1dquo;再辛苦，也一起撑过去，好吗？我需要你的鼓励，程悦，别放弃好吗？”

  他的声音，温柔到&he11ip;&he11ip;近似恳求。

  程悦轻轻笑了笑，别过头去：&1dquo;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我总不能为了你，当一辈子的同性恋。”

  叶敬希的双手明显地抖了一下，程悦闭上眼，轻轻推开了他，然后，慢慢的，把小指上的戒指拿了下来。

  那尾戒太合适了，像是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戴久了，取下来的时候竟然割得小指皮肤一阵钻心的疼痛。

  &1dquo;跟你在一起太辛苦，我已经不想再撑下去了。这个戒指还给你吧。”

  &1dquo;对不起。”

  程悦把戒指轻轻放在了叶敬希的手心里。

  那一瞬间，他看见叶敬希的目光中渐渐浮现出浓到化不开的沉痛。他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样的表情，是在叶敬希弟弟出事的那个晚上，大雨瓢泼的深夜里，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的叶敬希，脸上就是这样痛苦的表情。

  此刻的他，目光中除了痛苦，还带着让人心碎的绝望。

  像是支撑身体的精神支柱突然被抽离了一般，像是心里构筑的美好轰然倒塌了一般，叶敬希颓然低下头去，始终挺直的脊背，也终于，疲惫地弯了起来。

  &1dquo;将来结婚生子，过正常的生活，你真的决定这样&he11ip;&he11ip;是吗？”

  他低声问，声音沙哑到让人不忍再听，手心里的戒指闪着刺眼的光，上面那行1oveyouforever的字迹，在眼前也渐渐变得朦胧。

  &1dquo;是的。”程悦狠下心来，果断的回答。

  叶敬希沉默了良久，才用极轻的声音，疲惫的说——

  &1dquo;好&he11ip;&he11ip;我&he11ip;&he11ip;放你走。”

  &1dquo;但是&he11ip;&he11ip;程悦，我想&he11ip;&he11ip;让你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绝不是年轻时的一时冲动。”

  叶敬希轻轻捧起程悦的脸，小心翼翼的，连指尖都有些颤抖。

  他看着程悦的眼睛，认真的说——

  &1dquo;我爱你。”

  唇上的温度如记忆中一样温暖，只是，叶敬希好几天休息不好的缘故，嘴唇有些干，擦过双唇时甚至让程悦感觉到轻微的刺痛。

  程悦闭上眼，温顺的承受这最后的亲吻。

  他的舌撬开了牙关，在齿间的牙龈上轻柔的扫过，探入口中，缓慢的滑动，吮吸，像是充满了留恋一般，依依不舍，动作温柔到让人心疼。

  唇边尝到的苦涩滋味，是他的&he11ip;&he11ip;眼泪吗？

  一个吻持续了很久的时间，最后，叶敬希才轻轻放开了程悦，微微闭了闭眼，冷静的说——

  &1dquo;你走吧。”

  程悦一脸平静的走出了卧室，目光缓缓扫过桌上丰盛的晚餐。清真鱼，红烧鸡翅，自己认真做出来的东西，摆在那里就像是笑话，碰都没人碰，现在，早就凉了。

  程悦笑了笑说：&1dquo;妈，我们走吧。”

  程悦和妈妈，还有江子东，一起走出了那个院子。

  他知道叶敬希一直在身后看着他，所以，每一步，他都走得很稳，强撑着，不让人看出丝毫的异样。

  身后暖黄的光线越来越远，那个人的目光也越来越远，最终，两人之间被浓重的夜色，彻底的隔开了。

  那天晚上突然下起了雨，秋日里最后的一场雨格外的冰冷，程悦一直没睡，半夜的时候忍不住起来站在了阳台上。

  风把雨点吹进来，打在脸上，钻心的冰凉。

  相遇的时候下着雨，离别的时候又一场雨，像是为了给这份感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仔细想来，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仅仅一年，那份刻骨铭心却让人一生难忘。

  凌晨的时候，程悦的手机响了，来自叶敬希的短信，只有三个字。

  &1dquo;我走了。”

  程悦怔怔的看着那三个字。

  他走了，怎么办，现在就开始想念他，以后的日子自己又要怎么撑下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不知道再见的时候两人又是什么模样，那时候，还能再相爱吗？自己这么伤害他，他能不计前嫌吗？带着渺茫希望的等待，该怎么撑下去？又能撑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