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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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断了两秒，然后暴雨来得更猛烈了。

  罗娜在门被拍漏之前过去开门，然后见到了从水里捞出来的段宇成。

  他的眼睛是赤红的，浑身散着浓浓的酒气。

  罗娜目瞪口呆，刚要张嘴，段宇成忽然一个恶狗扑食，大手把她嘴捂上了。

  &1dquo;唔！”

  罗娜反手一个推他，没推开。

  他的力气被河水泡了。

  罗娜连踢带踹挣扎，段宇成声音低哑，&1dquo;你别说话，听我说。”

  她猛然用力挣脱开，一嗓子差点破音——

  &1dquo;你到底要干什么！”

  段宇成眼底血红，嘴唇颤抖，看她好久没出口。罗娜又想骂的时候，少年扑通一下跪下了。

  这一跪把罗娜所有脾气都跪没了。

  &1dquo;是我的错。”

  他张口认错，语气不像第一次那么软弱无力，也不像第二次那么咄咄逼人，那是罗娜最熟悉的段宇成的语气。有小心翼翼的倔强，更多的是乖巧和懂事。

  这久违的语气把罗娜的心揉得稀巴烂。

  他说：&1dquo;请你原谅我。”

  他的气势彻底没了，眼泪汪汪看着她。而且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越加剧了场面的凄惨。

  罗娜眼睛酸涩，低声道：&1dquo;你起来，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1dquo;我不会离开的。”他又说，&1dquo;如果你们觉得我跳高真的不行，我愿意换别的项目。换百米，百米如果再不行我也可以跑4oo米，我4oo米也很厉害。”

  他拉住罗娜的手，咬紧牙关，攥得她关节生疼。

  &1dquo;除非真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天，我绝对不会离开田径的。”他嗓音越来越哑，眼睛越来越红。&1dquo;我太讨厌离开田径的自己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我混蛋，犯了很多错，惹你们生气。你打我一顿吧，但你一定原谅我。”

  他语无伦次，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完全不像话。

  而就是这样不像话的言，逼得罗娜五脏六腑都烫了。

  &1dquo;我让你起来！”

  这算什么。

  她简直要破口大骂。

  竞技的世界里，这些用血汗喂养长大的孩子，永远意气用事。前一秒还失魂落魄，后一秒便雄姿英，干干脆脆几句话，就把所有希望都点燃了。

  她拿手狠狠戳了他的脑壳，&1dquo;你现在不轴了？”

  他双手握住她，额头抵在她的小臂上，上气不接下气。

  门口路过一个女老师，瞧此场面，笑道：&1dquo;干啥呢，求婚呢？”

  罗娜：&1dquo;&he11ip;&he11ip;”

  等人家走后，她拉他往屋里来，无奈段同学长在地上了，纹丝不动。

  &1dquo;进来啊。”

  &1dquo;你先说原谅我。”

  &1dquo;进来再说，你不嫌丢人？”

  他摇头。

  他喝酒就是为了这种时刻，他现在脸皮厚如城墙。

  他拉着她的手，又轻轻问一遍：&1dquo;你原谅我吗？”

  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位女老师的调侃，罗娜觉得这场面说不出的诡异，她清清嗓子，说：&1dquo;有什么原不原谅的，你自己想开了就好。”

  &1dquo;那你说你原谅我。”

  &1dquo;&he11ip;&he11ip;”

  没道理，怎么搞得像她才是犯错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