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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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无语，瞪他一眼。

  杜焘此番征匈奴，虽无大战，亦是风光。皇帝加封三千户，虽不及万户，却算得当朝屈一指的鼎盛才俊。不过这对于他与父亲长垣侯杜玄的关系毫无改善。父子二人脾性相左，不睦已久，杜焘才回家，就跟杜玄大吵了一场，而后离家不归，或宿在亲友家中，或宿在宫中。

  他无处用膳，是事实。而杜焘这么说起，皇帝自己也觉得饿了，望望外面天色，不再推拒，令徐恩备车驾，往漪兰殿。

  徽妍闻得皇帝和杜焘来到，忙到殿前迎接。

  &1dquo;蒲那从音呢？”皇帝看看她身后，问道。

  &1dquo;他们二人今日起得早，午时就犯困了，方才已经睡下。”徽妍答道。

  皇帝颔：&1dquo;用膳不曾。”

  &1dquo;用了。”

  皇帝瞥瞥她：&1dquo;你呢？”

  徽妍莞尔，摇摇头，忽而看向他身旁的杜焘。

  目光触到，杜焘连忙转开头，茫然看天。

  皇帝也淡淡地瞅了杜焘一眼，少顷，对徽妍道，&1dquo;日后不必等着朕。”

  &1dquo;知晓了。”

  她每次都这么说，但是只要皇帝不说不来，她就会等着。皇帝看着她，唇边浮起一抹无奈的笑，心情却是敞亮。

  杜焘在一旁看着二人亲密的模样，心中酸溜溜的。

  外甥都找到人了，舅父还独着&he11ip;&he11ip;

  说着话，众人上殿。庖中早已备好了午膳，才坐下，宫人们就将食器呈上。

  皇帝与杜焘一边用膳，一边闲聊着与朝政无关的琐事，皆是轻松。

  徽妍想起些事来，对皇帝道，&1dquo;陛下，王子与居次今日又问何时可到市中去。”

  皇帝无奈笑笑。这两个小童，自从到长安，这事就一直挂在嘴边。倒不是皇帝不让他们去，而是他总想自己带着他们一起去，结果每日都无空闲，一拖再拖。

  杜焘在一旁听着好奇，问清原委后，笑笑，&1dquo;这样何妨，陛下不得空闲，臣可代劳。”

  皇帝没管他，正想着如何此事，忽然，有内侍从殿外匆匆而来，向皇帝禀道，&1dquo;陛下，长垣侯府急报，长垣侯卧病，欲求见陛下。”

  众人皆是一惊。

  皇帝忙问，&1dquo;长垣侯卧病？何时之事？”

  &1dquo;臣也不知，来人只说事甚急！”

  杜焘亦变色，瞥到皇帝的目光，急道，&1dquo;臣也不知！陛下知晓，臣多日不曾回去&he11ip;&he11ip;”

  皇帝不理他，沉吟片刻，对徽妍道，&1dquo;朕去长垣侯府一趟。”

  徽妍知晓长垣侯是何人，忙颔，&1dquo;陛下去才好！”

  皇帝不再耽搁，令侍臣备驾，与杜焘匆匆离去。

  *****************

  长垣侯府也在甲第之中，离未央宫并不远。

  皇帝与杜焘来到时，侯府中的管事领着仆婢伏拜迎接，他也不多，径自入内。

  才走进杜玄居住的院子里，皇帝和杜焘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进了门，出乎意料，皇帝先看到了怀恩侯夫人和窦芸。

  &1dquo;拜见陛下！”纪氏一脸忧心之色，见到皇帝来，连忙与窦芸上前行礼。

  皇帝来不及多问，让她们起身，便走到杜玄榻旁。

  只见杜玄半躺着，头上裹着巾帕，一脸虚弱之态。见皇帝来，他挣扎着要起身，皇帝忙将他按住，道，&1dquo;外祖父切莫起身！现下觉得如何？”

  杜玄看着他，长叹口气，摇摇头，&1dquo;老叟已是残年，半截入土之人，想来是好不得了&he11ip;&he11ip;”

  &1dquo;外祖父言重，不知何处不适？”皇帝忙问。

  &1dquo;头昏&he11ip;&he11ip;”

  &1dquo;父亲，”杜焘在一旁忍不住道，&1dquo;父亲的病，不是一向是背疾？”

  杜玄看到他，突然瞪起眼睛，手指着他，&1dquo;逆子！”说着，又要起身。

  旁人连忙劝慰，将杜玄扶住。

  皇帝狠瞪杜焘一眼，杜焘只得安分地站到众人后面，不再说话。

  杜玄躺回榻上，拉着皇帝的手，摇摇头，神色悲伤，&1dquo;臣无用，壮年失女，老年失妇，唯有一子，处处不肖！”

  皇帝安慰道：&1dquo;外祖父莫动气，待朕回宫，定替外祖父严责广平侯。”

  杜焘嘴角撇了撇。

  杜玄道：&1dquo;臣背疾多年，两日前又复。逆子不在府中，幸有怀恩侯夫人登门探望，寻了良医前来，还四处为老叟搜罗药材，实良善热心。托夫人之福，如今，臣却是好些了。”

  纪氏闻得，忙道，&1dquo;君侯怎如此见外。我等外家亲戚，住得又近，帮忙一二亦不妨事。”

  皇帝看看她，对杜玄道，&1dquo;外祖父早该遣人告知朕才是，何劳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