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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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氏见到家人们抬着这许多简册，甚是惊讶，对皇帝道，&1dquo;这么许多，公子如何看完？”

  皇帝想了想，道，&1dquo;在下方才也是此想，欲问夫人与王君，可否将简册借走？请诸位放心，在下必视若珍宝，绝无损毁，两月之内定归还府上。”

  &1dquo;借又何妨，拿去便是。”戚氏和气道。

  皇帝谢过，才坐下，只听陈氏笑着对徽妍道，&1dquo;徽妍，前两日姑君才念叨小叔，方才家书便到了。”

  &1dquo;哦？”徽妍讶然，看向戚氏，只见她手里拿着两张木牍，亦是笑意盈盈。方才在堂外，她听到众人说的热闹，还担心是在妄议&1dquo;刘公子”，唯恐惹祸。原来是为了此事，徽妍放下心来，不禁也露出笑意，&1dquo;恒书中说了什么？”

  戚氏却皱着眉，伸着手将木牍拉远，左看右看，摇头，&1dquo;恒也是，第二张的字写得这般小，老妇看也看不清。”

  陈氏笑道：&1dquo;待妾为姑君来看。”说罢，将木牍接过。看了看，道，&1dquo;小叔说，郎中令对他甚是器重，在长安甚好，前几日还得了假，到大姑府中去住了一日。”

  戚氏颔：&1dquo;如此。”

  &1dquo;哦，小叔说到了那匹大宛良驹。书中说，大宛良驹可是真的好，就是喂得费钱，以粟为粮秣，长姑上个月给了他一石粟米，都吃光了。”

  呃&he11ip;&he11ip;徽妍听着，不禁瞅向皇帝。大宛良驹的事她也知道，就是皇帝赐给王恒的。

  只见皇帝手里拿着一卷书翻着，似乎没听到。

  说罢，陈氏叹口气，对王璟说，&1dquo;这大宛良驹竟这么费粮。陛下也真是，赐马是好事，却怎赐一匹这般娇贵的？郎官又无俸禄，恒怎好总去向长姑借粮&he11ip;&he11ip;”

  徽妍忽然猛地咳了起来。

  &1dquo;二姊怎么了，今日总咳嗽？”王萦诧异地看徽妍，&1dquo;不舒服？”

  &1dquo;嗯&he11ip;&he11ip;无事。”徽妍脸颊红，说着，却紧张地将眼睛瞅向皇帝。

  皇帝自然也已经听到，从简册上抬眼，似饶有兴味。

  &1dquo;她今日喝水总呛着，也不知为何。”戚氏道，却催促陈氏，&1dquo;莫打岔，继续看。”

  &1dquo;没有了。”陈氏道，&1dquo;小叔说，他在长安，对姑君与我等甚是牵挂，等得了更长的假便回来探望。”

  戚氏亦高兴，嘴上却道，&1dquo;勿信那小儿甜言蜜语，前番在雒阳，每每致书家中，也说得了空便回家，回过几次？”

  众人皆笑。

  戚氏又道：&1dquo;那良驹确是费粮，不过既是御赐的良驹，吃光了也要喂。总让缪他们夫妇来出这粮糙也是不妥，明日就让家人送五石粟米去长安。”

  王璟听了，应下。

  徽妍听着他们说话，不再作声，也不敢再看皇帝，只低头喝水。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若坐在下的那位是先帝，她家大概不止会被去职免爵吧&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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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膳之后，天色已经快黑了。戚氏想将客人留下夜宿，但皇帝说，驿馆中还有友人等候，亦有别事要办。戚氏见留不住，只得答应，辞别的时候，却坚持要送他们出门。

  皇帝退让不得，亦不拒绝，一边和颜悦色地与戚氏说着话，一道往门外走去。

  徽妍与徐恩跟在后面，交换眼神，各是无奈。

  戚氏心情大好，只听她道，&1dquo;我等每日在家，难得有访客。公子若不弃可常来，若想看经典，先夫藏书都在府中；若好下棋，伯钧可与你切磋。”

  皇帝道：&1dquo;在下若有空闲，必定再登门拜访。”

  &1dquo;先夫在世之时，一向将弟子视若己出，公子亦必不例外，切莫客气才是！”

  徽妍在后面听着，很想提醒母亲别这么热情，却插不上嘴。再看兄嫂和王萦，皆笑容满面。王萦跟徐恩也说得热闹，讨论着长安的鲜事，徽妍听见王萦对徐恩说，若宫中有什么时兴的装扮，他一定要告知她。

  徐恩笑笑：&1dquo;宫中么，女君又不是不知，如今只有宫婢，何来什么时兴装式。”说罢，若有若无地瞅一眼徽妍。

  徽妍当作没听到，转开脸去。

  众人送到门前，车马已经备后，皇帝再向众人别过，与徐恩各自上车。

  徽妍站在戚氏身后，一直看着皇帝的车帏放下，却仍不敢妄动。天知晓那马车上有没有个暗窗fèng隙，她觉得，就算自己动一动脚趾头，皇帝或许都会知道。

  直到他们消失在桑林的那边，徽妍的心才真的放下来。

  &1dquo;今日这位刘公子甚是不错。”回到堂上，戚氏第一句话就是夸奖，笑眯眯的，&1dquo;看他风貌，必是大家子弟。”

  陈氏道：&1dquo;姑君此言有理，妾方才所见，徐内侍对这位刘公子也甚为礼让。”

  戚氏道：&1dquo;他住在宣明里，那里住的可不是平凡人家，都是出入朝廷的仕宦。”

  &1dquo;他姓刘，说不定是宗室？”王萦好奇地说。

  &1dquo;怎会是宗室，”陈氏摇头，&1dquo;宗室子弟个个眼高于顶，你何曾见过有这般谦和识礼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