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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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喜而往？皇帝自嘲地想，至少有一个人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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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没有在上林苑的宫室里留宿，日暮之时，他回到未央宫。

  宫中已有奏章在等着他，皇帝看了看，是西域商路之事。

  自从武帝驱逐匈奴，打通东西，设西域都护，西域商路就繁盛起来。而后，虽时有断续，但大体仍在。皇帝在西北时，曾对西域商路探访过一番，深知其好处。自继位以来，皇帝重派出使者往西域各国修好，将一些废弛的路线重打通。如今，长安与西域之间来往的商旅，比先帝时增加了半数，大司农征收的税赋之数亦一年多过一年。

  而今日这奏章，说的是商路匪盗之事。商人频频受匪盗滋扰，苦不堪言。大鸿胪上书，提议西域都护在商路沿途增设兵力，保护商旅。

  皇帝思索好一会，在奏章上批了字，着朝会时商议。

  才放下，徐恩就走了过来，将一份牍书呈上。

  &1dquo;陛下，”他小心地说，&1dquo;这是王女史今日的回书，小人从宫学取了来。”

  皇帝接过，看了看，讶然，只见里面的内容都是王徽妍自陈，说她要侍奉母亲，推辞了宫学之请。

  &1dquo;此事博士自主便是了，为何呈与朕？”他问。

  徐恩听得这话，懵然，脸色不定，&1dquo;陛下&he11ip;&he11ip;陛下不是特别吩咐，要让王女史入宫学？小人这才告知博士，王女史推辞，博士无法，这才&he11ip;&he11ip;”

  皇帝听着，回过味来。

  &1dquo;这才什么？”他又好气又好笑，瞪徐恩一眼，将牍书掷到他怀里，&1dquo;还回宫学中去！此后再敢胡猜，便去领罚！”

  徐恩吓出一身冷汗，唯唯应了，逃也一般地拿着牍书小跑出去。

  可还未到殿门口，皇帝却将他叫住。

  &1dquo;你方才说，这是王女史今日回书？”皇帝看着他，&1dquo;王女史不是在弘农么？”

  徐恩愣了愣，忙答道，&1dquo;王女史在长安，不过据去请他的内侍说，她明日就要回弘农。”

  &1dquo;哦？”皇帝目光一转，似笑非笑，饶有兴味。

  ☆、第11章路遇

  清晨，徽妍与王萦告别了长姊和姊夫，坐到马车上，启程回弘农。

  王恒骑马一路送她们出城，千叮万嘱，&1dquo;尔等千万莫告诉母亲我来了长安，否则她又要说我路过家门也不回去看她。”

  徽妍道：&1dquo;你入宫为郎是好事，母亲若知晓定然欢喜，怎会怪你。”

  王恒道：&1dquo;尔等莫说便是，过几日我得了假就回去看母亲，到时自己与她说。”

  &1dquo;你就是胆小。”王萦说。

  &1dquo;小童莫插嘴！”王恒瞪她一眼，接着又对徽妍哀求状，&1dquo;二姊&he11ip;&he11ip;”

  &1dquo;我知晓了。”徽妍说，&1dquo;你求我有何用，姊夫与长姊说不定早致书家中。”

  &1dquo;他们不会，我早求过他们了。”

  徽妍无奈，看着王恒，笑了笑。

  &1dquo;你在宫中，万事用心些，自己保重。”她叮嘱道。

  &1dquo;知晓了。”王恒脸上露出开朗的笑。

  马车出了城，便驰上了往东的大道。徽妍往回望，王恒一直在用力挥手，她莞尔，拉上帏帘。

  王萦自从昨日遇到何瑁，一直闷闷不乐。她坐在马车里，透过窗上的纱，静静望着外头。

  王缪告诉徽妍，王萦从小就很喜欢何瑁，两家订婚之后，二人走得很近。而何氏退婚，对王萦的打击很大。何瑁也不是无情之人，家中虽退婚，他对王萦还是很好，常常从长安捎些物什来，还与她传书。但毕竟二人相距太远，何瑁又要听命父母，昨日之事是迟早会有的。

  辚辚的车声伴着摇晃的车帏，二人谁也没说话。

  昨日，徽妍与王缪开解了她许久，把能说的道理都与王萦说了。徽妍知道妹妹脾性，也不吵她，让她自己慢慢去想。

  旅途枯燥无味，马车虽颠簸，走了一段之后，徽妍开始有些昏昏欲睡，索性倚在隐囊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马车停了下来，徽妍听到前方有人问，&1dquo;冒问足下，车中坐的可是弘农王女君？”

  徽妍睁开眼，与王萦对视一眼，皆讶然。

  她撩开车帏，往外面看去，却见马车已经驶到一处驿馆之前。一个人立在车旁，面带笑容，甚是眼熟。

  徽妍怔了怔，忽然想起来，那是徐恩。

  家人见徐恩面相和气，衣着不俗，答道，&1dquo;正是，未知足下&he11ip;&he11ip;”

  &1dquo;徐内侍。”徽妍从车上下来，向徐恩一礼。

  &1dquo;王女君。”徐恩笑盈盈，还礼。

  徽妍注意到，他没有像别人那样称自己&1dquo;女史”，而是&1dquo;女君”，心思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