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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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茶慢慢点头。

  &1dquo;在哪里？”

  &1dquo;最后一粒，我给索落尔吃了。”写完，她浮出一丝承铎从未见过的冷笑，竟让人觉得可怖。

  &1dquo;那你会炼这种药么？”

  茶茶仍是点头。

  &1dquo;炼过么？”

  茶茶摇头。

  &1dquo;这些法子告诉过人么？”

  茶茶歪着头看了他一阵，援道：&1dquo;你是想问皇帝中的迷药？”

  承铎不料她直接问了出来，神容一肃，&1dquo;是。你怎么知道？”

  茶茶写道：&1dquo;不是那种药。你生日时，我看见他的。无论是气色行止都不像是高昌皇室的迷药。我方才说了，药材经过炼制，效力千差万别。这个下药的人也许知道一些炼制之法，但绝不是高昌皇室的秘方。”

  &1dquo;何以见得？”承铎虽如此问，心中却松了一松。

  &1dquo;若是高昌皇族的迷药，中毒的人就算死也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你又如何能知道？”

  承铎沉默了一阵，望着她道：&1dquo;也许是有的人离开高昌时年纪还小，没有把炼药的本事学到家？”

  茶茶运如飞，&1dquo;我若把药炼成这样，都不好意思给人吃。”

  承铎沉吟半晌，望着她的眼睛轻笑道：&1dquo;还有一个问题。那副流苏丝巾是不是你绣的？”

  茶茶听了默然不动，既不看他，也不握，伸手抚着木案的纹理，半晌，摇了摇头。承铎轻轻眯起眼来，却蹙眉道：&1dquo;不是？”

  茶茶慢慢转头看了他一眼，雪白的手指捉在砚里舔了舔墨，款款下道：&1dquo;我不会绣花，只有眼睛是我绣的。”顿了一顿，并不看承铎，接着写道：&1dquo;父王说我无论如何得绣一点在上面。”她盯着那纸，缓缓搁下。

  大帐里一时凝滞沉默，似乎连空气都不流动了。茶茶轻飘飘地拈起那张纸，放到炭火之上，火舌渐卷，纸页如往事般烧成灰烬。有许多感伤的情绪急于诉说，又疲于诉说；像阔别又像重逢。但其实他们从前陌生，然而他们现在相爱。

  仿佛隔着重重时光，他触摸到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也许是火光跳动着，映得她的眼睛像有水在流动，承铎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欲抱她。茶茶却僵着手臂，决意抵在他胸口。两人僵持了一阵，承铎素来不喜感伤，也决不放任感伤，终于教训道：&1dquo;你在我面前哭一哭很丢脸么？！一天到晚充什么英雄好汉！”

  他方才平静的语气让茶茶不寒而栗，现在动怒一骂，茶茶反而被他骂得松了手，小鸟依人状缩进他怀里。承铎揽住她腰肢，又微微皱了眉道：&1dquo;别把眼泪鼻涕擦在我衣服上。”茶茶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把整个脸埋在他衣服上，越哭得厉害起来。

  承铎看她在怀里无声地颤抖着，默默回想了片刻，方怀疑地问：&1dquo;女英雄，你该不会是吓着了吧？”

  原来他也知道他刚才很吓人啊！茶茶毫不犹豫地在他衣服上蹭起了脸。等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承铎捏着她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正色道：&1dquo;你听好了，茶茶。徐氏也好忽兰也罢，无论你是想杀人还是想救人，你想做任何事，我都可以容忍你。我只不能容忍你骗我。从今往后，你若是敢骗我背叛我，”他一字字说，&1dquo;我会杀了你的。”

  他拇指摩挲着她下颌柔美的弧度，&1dquo;听明白了么？”

  茶茶点头，心里却很怀疑，我若是背叛你，就先把你毒死了，你还怎么杀我。承铎仿佛看出她的心思，笑了一笑，&1dquo;不要心怀侥幸，你没有什么瞒过了我。我知道你是来害我的，这其间你还给他汇报过一次我的行踪，就是我去寻那怪兽之事。”

  茶茶面色微惊，承铎一看她表情就知道猜对了。

  &1dquo;早在上京的时候，然之就劝过我杀了你。”

  茶茶大骇。

  承铎不知出于何种心思，越笑得神采出尘，倒给他七分的俊朗染上了三分风流态度，&1dquo;不信？他除了长得比我善良点，也不是什么老好人。”

  茶茶顿时生出一种落入虎狼堆里的感慨来，心中悲愤极了，连承铎落到她唇上的一个吻也回应得很勉强。

  *

  第二天早上，东方百无聊赖地算了一上午的粮糙收支，才见承铎姗姗而来。东方近墨久了自然黑，便也不怀好意地把承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怪笑着开口道：&1dquo;你一问问了一夜，真是辛苦了。”

  承铎大步进来，道：&1dquo;你这眼力也太差了，我们昨夜只是说话而已。”

  东方笑道：&1dquo;不止说话吧？”

  &1dquo;就只说话了。”承铎拂衣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1dquo;你说的那件事不对。她从小就钻研高昌皇室的秘制药理，那种药十分少有，最后一颗也让她用了。应该是再没有了。更不会流入中原。”

  &1dquo;哦？”东方沉默，若有所思。

  &1dquo;她说成药的秘方已毁，制不了药，但可以用原本做君药的一种糙药。只是效力没有这么明显，且须长期低量服用，才会有丸药的效果。一次吃下足以致狂的药量，会死。只是这个糙药中原并没有。”

  &1dquo;长期低量？”东方缓慢地问了一遍。

  承铎握着杯，道：&1dquo;嗯。而那个指使她来害我的人，她却也不知道是谁，只知是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