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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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样早起成了习惯，即使在上京也一样；起来就到后堂练武，练完才去早朝。他如今养了几天伤，就着实闲不住了。因为今早赵隼要回燕州，承铎去送他一程，既然送了，不如就到郊外游玩游玩，于是拉上了东方。东方既然要去，明姬岂肯放过机会。承铎便索性叫上自家小妹承锦。各人还有仆从，俨然成了一次庞大的春游。

  如此多一个人也不多，承铎昨天便问了茶茶要不要去逛逛，茶茶也愿意去。承铎这一早起来，就毫不留情地把她给推醒了。

  茶茶是可以睡到日上三竿的人，此时被他推醒来，头脑一片空白。她半眯着眼睛，憨态可掬地想弄清楚承铎干什么。等到听明白了，表情变得十分挣扎。承铎穿衣服穿到一半时，茶茶趴在床上捶枕头。

  承铎好笑，问她：&1dquo;到底去不去？”茶茶抬起优雅的脖子，痛苦地点头。承铎把衣裳扣完，一把掀开被子，把她拉起来。茶茶很快回过神来，老实起来穿衣裳。承铎看她穿衣服，心里却奇怪地希望她仍然像方才那样赖着不动，最好让他给她穿上。然而茶茶已经穿好衣裳，正用手挽头。

  梳洗完了出来，哲义和哲修早已备好了马。东方兄妹也在那里。东方看见茶茶站在一边，比在燕州时气色好些了，对她拱手致意。茶茶本是胡人奴隶，按律是给承铎做妾都不够资格的。只不过因为承铎宠爱，府上诸人才不敢践踏。惟有东方从燕州到上京，自始至终待她客气和善。茶茶便对着他恭恭敬敬地曲膝还礼。

  大家出了王府，走到北城门时，就见赵隼带了两个亲兵候在那里。承铎徐徐策马，与他说回燕后的部署，东方也在一旁听着。他三人既说正事，明姬便落在一旁张望。好在没说两句，赵隼转了头来跟她说话，说着就吹嘘这京城方圆二百里无不被他跑遍了。

  承铎对此嗤之以鼻，揭他短道：&1dquo;他也不见得是做什么好事。记得那年秋天，我们去西山打猎。赵隼跑到山头崖上偷看人家两个姑娘洗澡，结果被人家现了。”

  赵隼道：&1dquo;那是多久的事啊，也不过十岁八岁，知道什么。”

  明姬却对承铎道：&1dquo;他既然看见了，你也一定看见了。”赵隼点头大笑。

  承铎只管接着说：&1dquo;可是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看了人家就得负责啊。于是他被那两个女子缠上了，最后没办法啊&he11ip;&he11ip;”

  承铎当然是胡诌的。当时就是两个山野村妇，姑娘家哪会幕天席地在野外洗澡。那村妇远远地看见有人，上岸穿上衣服便扯着嗓子骂开了。

  赵隼一听承铎编他，就顺着他诌：&1dquo;是啊是啊，两个女子正当芳龄，待字闺中，如此一来便一定要嫁给我。”他见明姬有些相信的样子，策马到她身边，越性吹了起来：&1dquo;多亏了王爷仗义，说，看是两个人看的，如此，一人娶一个，便帮我分了一个去。嘻嘻，结果他的&he11ip;&he11ip;”赵隼本想说他的童子身就这样破了，突然想到不妥，连忙刹住。

  承铎哪里容他编派，接口道：&1dquo;赵隼也是个仗义之人啊，其中一个女子面黑齿黄，凸眼塌鼻，奇丑无比。他想到是自己偷看连累了我，于是抢先娶了过去。夜晚相对，噩梦不断。还写了句诗道：辗转反侧，梦魇迷之。”

  赵隼不甘示弱，也说道：&1dquo;王爷那个相貌稍好，就是有些说不得的小毛病&he11ip;&he11ip;”

  东方大声咳了一声。

  承铎一看，东方脸都要绿了，连忙收拾了嬉笑的神情。赵隼也觉悟过来，连忙道：&1dquo;明姬妹子，我们军旅之人，只会这样玩笑。说得粗糙，你别介意。”

  明姬扬头一笑，&1dquo;我知道你们骗人，谁信你们的。不过是看你们编罢了。”赵隼与承铎大掉下巴。承铎侧了头低声道：&1dquo;赵隼，你现在混得连小姑娘都骗不住了。”

  赵隼斜睨了他一眼，道：&1dquo;你信不信她迟早得嫁在我们营里。”

  承铎笑道：&1dquo;我们营里人才辈出，你可别高兴得太早。”

  说这一会儿话的工夫就到了东陵，东陵往北便分路去燕州。承铎就站住了，说：&1dquo;慢走不送了。”

  赵隼一打马也不回头，挥了挥手，道：&1dquo;慢游不陪了，燕州等着你。”说完带了那两个亲兵，往北而去。

  承铎掉头对东方道：&1dquo;然之兄，我们比比看谁骑得快。”说着，一马当先向东面岔道奔了出去。东方欣然追上。明姬也不甘落后，跟着他二人在这郊外阔道上纵马而去。哲修尾随其后。

  茶茶原本不太会骑马，如今承铎他们快马去了，哲义自然就留在后面看住她。茶茶倒不以为意，悠哉游哉地扯着绳子慢慢逛；又因为她到中原从没上过街，忍不住左顾右盼。

  这原本没什么不是，然而渐渐地便有人不住地看她。哲义怕惹是非，便道：&1dquo;姑娘，我们须快些追上主子才是。”伸手拉过茶茶马缰，自己打马，两匹马小跑着赶了上去。茶茶却也觉有，抓了马鞍让那马跑。

  足跑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承铎和东方兄妹在前面下了马走着。哲义与茶茶也下了马，稍微跟在后面。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太阳出来照得人很舒服。这古原是近郊有名的游玩之地，在这春日晴晖里便渐渐地热闹起来。

  不一会儿，古原一侧便道上过来一辆大车，车虽然华丽却不招摇。一个垂髫小婢掀开车帘，扶下一个妙龄少女。那少女脸上蒙着纱，款步上来道：&1dquo;五哥来得好早。”

  承铎笑道：&1dquo;不早了，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