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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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脸颊上仍留有他手心的余温，有阳光暖暖的打在身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却莫名的觉得冷。

  &1dquo;皇上有旨，宣三殿下、三王妃进殿--”

  在宣礼太监拖长的尾音中，我伴着南承曜缓步入殿，一眼，便看到了玉阶主座上高高端坐着的天子，身着明黄龙袍，气色看上去要比昨天见时更好一些。

  而许久不见的庆妃娘娘，今日穿了一件湖蓝色绣牡丹的绫缎锦裙，手握一卷卷轴，正伴着天子巧笑软语不知说着什么，但见皇上的神情是极为愉悦欣然的。

  见礼过后，天子恩隆，赐我与南承曜坐上第一级玉阶，而赵漠和欧阳献是早早来了的，正在玉阶之下的席坐着。

  &1dquo;曜儿，来，你看看这幅画如何。”

  皇上从庆妃娘娘手中接过卷轴，示意身后侍奉着的太监徐徐向我们展开，我和南承曜一道起身望去，雪天苍茫，铁马金戈，激战正酣，气势如虹。

  皇上笑着开口道：&1dquo;庆妃特意画了这幅雪天破阵图，以贺我军凯旋。”

  南承曜微笑应道：&1dquo;娘娘落如神，儿臣在此先带三军谢过了。”

  庆妃娇柔一笑：&1dquo;三殿下率军大胜北胡，扬我南朝威仪，神勇英姿，又岂是墨所能道尽的呢。本宫只是有感圣上有如此忠孝善战的皇子，我南朝又有这样德才兼备的良臣，这才一时感慨提，画就这幅雪天破阵图的，还请三殿下和两位将军不要见笑了。”

  南承曜并赵漠、欧阳献闻言自然是起身谢恩，庆妃目带温柔的看了南承曜一眼，方拉回视线转向皇上娇媚笑道：&1dquo;陛下，臣妾方才求您的事情呢，陛下就允了臣妾吧。”

  皇上笑着开口：&1dquo;朕怎么会不允爱妃的一片良苦用心呢，即便是你不开口要求，朕也是打算在这画上题字的。”

  一面说着，一面吩咐身后侍奉的太监准备墨。

  御前伺候的人办事自然是极为机灵利索，想是庆妃方才求字的时候，这墨就已经是备下了的，因此皇上话音刚落，立时便有小太监从宣政殿门外捧着墨鱼贯而入。

  圣上凝神想了片刻，方提挥墨到--

  &1dquo;雪天旌旗摇曳影，更催飞将追北蛮。

  将军百战穿金甲，丈夫一诺誓许国。

  朔气长趋纷纵横，甲光映日耀金鳞。

  功成还师人尽羡，威扬南朝河山阔。”

  最后一个&1dquo;阔”落方定，庆贵妃已经鼓掌笑道：&1dquo;好诗，好字，臣妾这幅画能修得陛下亲题的这奇句佳字，真正是心满意足三生无憾了！”

  皇上含笑将将给小太监，面上隐有得色。

  而南承曜亦是上前微笑：&1dquo;父皇随手一书便是经策瑰玮，气象不凡，才思敏捷不弱当年。”

  庆妃一面捧着画卷爱不释手，一面笑着赞不绝口：&1dquo;这诗句之妙暂且不提，就看这字吧，力雄浑，苍劲有神，陛下的这一手好字，可真叫臣妾爱煞了！”

  南承曜笑着接口道：&1dquo;父皇年轻时候就写得一手好字，现如今运于心，写得是越传神了，只可惜我再怎么去临摹，也练不出那份风骨。”

  皇上呵呵一笑：&1dquo;你小时候没在我身边，长大了字定型后就不易改了，不过你现在的力虽不像我，却也是大有可观啊。”

  庆妃一面将手中的画卷小心翼翼的交给太监，示意他们捧下来让赵漠和欧阳献也亲自膜拜一下圣上墨宝，一面笑着对皇上开口道：&1dquo;三殿下的字臣妾没怎么见过，不过依臣妾看啊，这么多皇子当中，字写得最有君父风范的恐怕要属太子了，去年皇上寿宴的时候，太子亲自书写了《孝经》以做贺礼，臣妾看着那字啊，竟是将皇上的力学了个七八成去。”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1dquo;他的字，是我从小一一画把着手教出来的，自然是要像一些。”

  而这边，赵漠看完画卷，不由得随口附和道：&1dquo;的确，太子殿下的字，写的是极像皇上的，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真正的皇家风范。”

  欧阳献笑着捶了他一拳：&1dquo;你瞎起哄什么，你我都是军中的大老粗，又一直待在漠北，你倒说说，你什么时候有机会去见识太子殿下的字的？再说了，别说你我，这天下间又有谁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字是千金难求，绝不外传的，你上哪儿去见去？”

  他们本是在军中无拘无束惯了的，好在皇上前半生也是在戎马倥偬中度过的，并不计较，倒是庆妃闻言忍不住掩着嘴笑出了声。

  赵漠面上一红，急急解释道：&1dquo;真的，当初我带人查封董府的时候，董狄书房内就挂着一幅太子殿下写的字，所以我才知道的&he11ip;&he11ip;”

  &1dquo;赵漠，休得胡言。”他的话没有说完，已被南承曜断然出声止住：&1dquo;董狄是谋反罪人，太子殿下的墨宝怎么可能在他府上。”

  赵漠面上神情倏然一惊，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我心里已经明白过来，微微垂下羽睫不做声，只听得天子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在静悄悄的宣政殿内：&1dquo;你之前既然从来没有见过太子的字，又怎么能那么肯定那幅字就出自太子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