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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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余说：“今年生意不好做，会不会是被裁员找了的工作，或者下放了？”

  边上一位同事问：“那这和他们离婚有什么关系？”

  简糯一面整理邮箱里的未读邮件，一面听同事们聊八卦，忽然有人捧着茶杯急急忙忙跑回来，小声说：“来了来了，别聊了。”

  大家迅回到各自的座位，没多久，彭正廷就进来了，简糯偏偏不小心把一卷胶带碰到地上，顺着地毯一路滚了出去，刚好停在老大的脚边。

  彭正廷弯腰捡起来，面无表情地朝格子区看了眼，简糯赶紧上前认领，低头就看见老板的左手包着纱布，看起来伤得不轻。

  巧的是，简糯的左手也贴了好几处创可贴，彭正廷看到她的手时微微皱眉，再抬头看脸，又愣住了，好像一下子没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

  “谢谢彭总。”简糯拿过胶带，赶紧回座位，感觉到不远处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挪开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不久后，梁敏跟着老板去和其他部门，以及上面的大佬们开会，格子间的气氛稍稍轻松了一些，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了，简糯就听见有同事在议论彭正廷的伤，提到会不会和他老婆动手了、家暴了，甚至说什么被抓奸了。

  简糯觉得这些话很刺耳，未免有些寒心，彭正廷费尽心血保住了部门每个人的工作，转身却成为他们的谈资和笑话。

  也许同事们并没有恶意，他们随便聊几句并不会影响什么、改变什么，但为什么不能心善一些，为什么就不能盼着别人好呢。

  当然，如果彭正廷真的打老婆，那大家再多的议论，也是他活该。

  简糯生气了，面对搞不清楚的事，她有些恼火和毛躁，怕自己跟了道貌岸然的坏人做事，那比吃了苍蝇还恶心，可又觉得如果彭正廷是无辜的，同事们的取笑嘲讽就太无情。

  “糯糯，你帮我看下这个怎么弄。”边上小余喊她求助。

  “哦，好……”简糯总算回过神，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她一个小职员，在胡思乱想什么。

  中午，组里有同事请吃饭，简糯手头还有些事，让大家先走她稍后就去。

  这会儿忙完关电脑准备走，梁助理跑来找她，拿了一个文件袋说：“糯糯，帮我送去停车场给彭总好吗，我肚子疼……”

  简糯见她脸色不好，连忙答应下，让她赶紧去洗手间，自己拿着文件袋就下来了。

  照着梁敏给的停车位找过来，刚转过墙角，就听见女人的声音：“你到底想怎么样，彭正廷，你脑子进水啦？”

  简糯眼前看到的，是一男一女在车边吵架，男的毫无疑问是彭正廷，女的……没错，是他的太太。

  “还给我听见没有，不然我报警了！”林烟怒气冲冲地吼着，“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彭正廷也没有好气：“我没有拿你的身份证，我们都半个月没见过面了，礼拜六你来了就走，话也没说几句，我到哪里去拿你的身份证？”

  林烟气得拎起包，往彭正廷胳膊上砸了两下：“神经病，神经病！”

  简糯吓得一愣一愣的，那个在店里优雅温柔的漂亮姐姐，仿佛换了一种人格，但是她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可能急着要用身份证做些什么，但是找不到了。

  和那天小余过来的视频一样，气坏了的人，抬脚就踹彭正廷的车子，但今天的鞋子可能没选好，这一脚车子没什么，把她的脚踢伤了，疼得整个人蹲下去猫了起来。

  “踢哪里了，我看看……”彭正廷很紧张，伸手就去搀扶老婆，但是被推开了，林烟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带着哭腔说，“我不用你管，我今天就去补身份证，你给我等着。”

  可是一转身，林烟看到了站在这头抱着文件袋的简糯，彭正廷的目光顺过来，自然也看到了。

  停车库一瞬间静了下来，直到外面有车子开进来，林烟才背过去，拨一拨头，理了理衣服，再仿若无事地一瘸一拐去了对面的停车位。

  彭正廷追了过去，像是担心老婆的脚，两个人拉拉扯扯僵持不下，简糯抱着文件袋已经吓懵了。

  “简糯。”彭正廷突然喊她。

  “啊……”简糯一个激灵醒过神。

  “过来帮一下忙。”彭正廷朝她招手。

  简糯赶紧跑上来，彭正廷直接拿过她手里的文件袋，说道：“我现在急着走，麻烦你照顾下我太太，她脚指甲反了，你带她上去处理一下，梁敏有医药包。”

  “小姑娘，不麻烦你。”林烟甩开丈夫的手，就要上车走。

  “去弄一下，黄梅天到处都是细菌，慢点炎烧了，你的同事都要吓死了。”彭正廷一下把老婆的车门关上，把人往简糯这里一推，拿着文件袋跑去他自己的车里，二话不说就开车走了。

  车子离开很远，声音都听不见了，简糯才回过神，只见林烟冲她苦笑：“小姑娘没事的，我先走了。”

  简糯忙说：“我去拿东西下来，你等我一会儿，很快的。”

  “不用了……”

  “我很快就下来。”

  简糯转身就跑，返回办公室找到梁敏，拿了碘酒棒和创可贴，再次回到停车场，其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车去人空，意外的，人家还在原地等她。

  “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你。”林烟接过东西，坐到后座方便抬起脚，忍痛撤掉断了的指甲，吸血、消毒，最后包上创可贴，刚弄完这些，等在车外的小姑娘已经伸手进来把垃圾收走，还递给她两片湿纸巾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