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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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萧紫风周身气息流转停了下来，叶逸这才施针为他封闭气海，萧紫风一时失力，向一边倒去，叶逸扶住了他。

  萧紫风低头动了动手指，笑道：&1dquo;老夫没了那一身武功从此轻松许多，如今双手双脚仍然可以动弹，实乃万幸！如今老夫可以去做老夫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1dquo;你想做什么？”

  &1dquo;老夫要去定禅寺出家为僧，从此以后潜心修行佛法，游历四方，希望能够帮助世人泯去恩仇，脱离苦海。”

  &1dquo;也许你的心愿仍然无法达成，只要你一走出这镜水教被其他门派的弟子现，只怕他们要将你千刀万剐，而你却没有还手之力。”叶逸一直观察着萧紫风的表情，他不明白萧紫风面临这一切，是如何做到眉头不皱心中无澜的。

  &1dquo;那便是老夫曾经种下的恶因，那恶果自然也无法逃避。”

  &1dquo;过几日，我会派人亲自护送你回去定禅寺。”叶逸转身离开了石室。

  萧谣一直守在殷无羁的身边，为他擦汗。她忽然想起自己刚随着殷无羁来到清尘筑的时候，她内府皆伤，只能勉强在殷无羁的支撑下修习束水心经。刚开始接触武学，她不得要领，气息流转不及，常常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境。而殷无羁则会以自己的内息助她导气归元。那时候，萧谣第一次接触到殷无羁的内力，纯净而温润，没有丝毫霸道和蛮横，萧谣只觉得他的内息令自己感觉到安全和依赖。就是这样的殷无羁，如果不是为了替自己逼出毒素又怎么会中了慕容凌日的毒针？

  萧谣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顺着下巴滴落在殷无羁的手心。他手心一颤，从昏厥中醒来，看向萧谣。那修长优雅的手指抬起，缓缓拭过萧谣的脸颊，唇角扯起。

  &1dquo;记得你还小的时候，经常一边流泪一边睡着，嘴里念着娘亲，念着叶逸&he11ip;&he11ip;我守在你的身边不知如何是好。我可以治好你的伤病，却不知道怎样让你不伤心。”

  &1dquo;师父你从来没让我伤心过啊！”萧谣轻轻握住他的手指，生怕自己用力会捏疼他。

  &1dquo;怎么没有令你伤心&he11ip;&he11ip;如果我当初自私一点，就把你困在清尘筑里，流光飞转，一生一世就那么过去了&he11ip;&he11ip;你又何须承受这些大喜大悲？”

  &1dquo;师父！你没有做错什么&he11ip;&he11ip;醉过方知酒浓，如果萧谣从未到这江湖走一遭，有怎么会知道何为江湖？又怎么会那般珍惜自己与师父在清尘筑的生活？应该是萧谣毁掉了师父的一世清净！如果不是萧谣，师父可以在清尘筑内悠然度日，每日看书作画下期，不用挂心我这个不肖徒儿，更不会受这嗜心毒的折磨！”

  &1dquo;但是我很快乐。”殷无羁唇上驳裂开那一丝浅笑，像是要将涟涟时光拨开，露出那流沙河底最真实的模样，&1dquo;以往的年月加在一起都不如你在清尘筑里，笑着说&1squo;太好了，以后都不用再喝药’的那一刻令我快乐。”

  &1dquo;师父！”萧谣趴在了殷无羁的身上，对方的胳膊绕过她的脖颈轻轻搂着她的后脑。

  &1dquo;就像小时候那样，你陪我躺一会儿吧。”殷无羁轻闭上眼睛，喃语道，&1dquo;你离开清尘筑之后&he11ip;&he11ip;我就再没有睡好过&he11ip;&he11ip;”

  &1dquo;好，萧谣陪着你。”萧谣蜷缩在殷无羁的身边，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水墨和青竹味道，自己的心绪仿佛又回到了清尘筑。

  天高海阔，自由自在。

  贺小梅来到石室门口却没有推门进入，反倒是披着外衣的洛西林走到了她的身边，与她靠着墙仰面呆。

  &1dquo;是我造成这一切的&he11ip;&he11ip;如果不是我像个傻瓜一样接过那块玉佩还将它戴在了萧姑娘的身上，她就不会中毒&he11ip;&he11ip;殷掌门也不会为了萧姑娘逼毒而无法躲过庄主的毒针&he11ip;&he11ip;”黑暗之中，贺小梅已然泪流满面。

  &1dquo;这不关你的事情，有谁能够想到慕容庄主其实是如此险恶的伪君子呢？”洛西林伸手搂住贺小梅，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1dquo;公子以前出游就不喜欢带着我，其实我心里明白那是为什么&he11ip;&he11ip;因为我总是冲动，总是坏事&he11ip;&he11ip;带着我麻烦一大堆&he11ip;&he11ip;”贺小梅泣不成声，&1dquo;我害了萧姑娘，也害了殷掌门&he11ip;&he11ip;公子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恼我的&he11ip;&he11ip;”

  洛西林直接将贺小梅揽进了怀中，轻声道：&1dquo;如果心里不痛快，就哭吧。伤心的眼泪都流干了，人才能开朗起来。我喜欢你以前咋咋呼呼的样子，我相信慕容公子也最喜欢那样的你。”

  那一晚，贺小梅在洛西林的怀中一直哭到失去力量，直到她倚在洛西林的怀里睡着了，洛西林才轻笑一声将她抱回踏上，替她盖上被子，抹去泪痕。

  而殷无羁却睡的安稳，仿佛体内那连绵不断的阵痛比不上萧谣在他耳边的呼吸声。

  第二天早晨，他们的房中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萧紫风。

  萧谣开门的那一刻是惊讶的。因为萧紫风的眼神，没有了极端而嗜血的杀意，变得平静淡泊，就像萧谣第一次在定禅寺里看见他的时候一样。

  &1dquo;叶逸&he11ip;&he11ip;为你解开了蛊毒？”萧谣侧身请他入内。

  他摇了摇头，只是看了一眼榻上的殷无羁，&1dquo;老夫只是想让姑娘知道，这嗜心毒确实能够解开，只要姑娘舍得。”

  萧谣心中一动，她明白&1dquo;舍得”二字的含义。殷无羁一向孑然独立，有没有武功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真正舍不得的却是萧谣。殷无羁在她心中一直以来并不只是师父，兄长或者家人，更像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将她从阎罗殿里拉了出来，还传授了她这一身武功。如今，要他从云端落下来，萧谣只觉得心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