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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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今天我才想明白，他那份愧疚从何而来。”

  宁城眉峰拧着，眼神微微一变。

  尹建锋看了看一旁的尹天，又道：&1dquo;尹天以前喜欢跟着我去军营玩儿，宁珏特别喜欢尹天，抱起来就不撒手。”

  &1dquo;知道为什么吗？”

  &1dquo;不是因为尹天小时候特别可爱&he11ip;&he11ip;”

  &1dquo;而是他的弟弟——你，和尹天同岁。他抱着尹天，就跟抱着你一样。”

  尹天有些不自在，心里也像打翻了五味瓶，虽然酸得厉害，却巴巴着不愿承认。

  &1dquo;部队上辛苦，偶尔有机会给家里打电话，但他从来不打。他的班长连长逗他，说你那么想弟弟妹妹，怎么不打个电话回去？他解释不上来。”

  &1dquo;他把对你的感qíng与歉疚，都一股脑加在尹天的身上。”

  宁城想起仅见过几面的兄长，唯一记得的是他温和的笑。

  那笑容就像被net光与花香包裹着的风，和煦轻柔，夹杂着net天桃花与梨花的浅淡香味。

  记忆中的兄长是个温柔至极的男人，以至于当初宁和听来&1dquo;飙车丧生”的谣言，他都能毫无根据地否定。

  &1dquo;他牺牲之后，我去找过你的父母。后来逢年过节，也会问候一声。他是我最出色的兵&he11ip;&he11ip;”

  尹天从尹建锋的声音中听出一丝哽咽，却又总觉得有些异样。

  这句话听着令人伤感，伤感中却有一层奇怪的味道。

  尹建锋清了清嗓子，继续道：&1dquo;经历丧子之痛，你的父母必然不愿意你再入伍。我将你的名字划去，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你父母的心qíng。”

  他的嘴角再次浮起一抹苦笑，&1dquo;我本以为告诉你原因，你纠结一番后自会接受，在原部队安安稳稳待到年底退伍，再回去代替宁珏尽一份身为人子的孝心。但现在&he11ip;&he11ip;我想我已经没有立场再替你做出任何决定了。”

  秦岳抬起眼，已经听出了尹建锋的言外之意。

  尹天着急着问：&1dquo;那宁城是不是可以留下来？”

  尹建锋看向宁城，刀一般凌厉的目光不再。语气虽依旧威严，内里却带着长辈的慈爱，&1dquo;你的综合成绩为全队之，将来是留在猎鹰还是回原部队，你自己决定。”

  宁城眼中流动着的寒光倏然一驻，立时变为一片昭朗。

  他挺直腰背，站出了仪仗兵一般的风姿，认真至极道：&1dquo;我要留下来！”

  尹天屏气凝神地看着尹建锋，只见他轻声叹息，稍显疲惫道：&1dquo;行吧。”

  兴许是没有想到尹建锋会轻易改变决定，宁城睁大了眼，愣在当场。

  激动的心qíng被一堵看不见的高墙拦住去路，焦急地在远处看着他，却怎也迈不过高墙，只好选择驻足与散去。

  宁城张了张嘴，片刻后哑声道：&1dquo;如果我的家庭再做阻拦，如果我父母再给您打电话&he11ip;&he11ip;”

  &1dquo;那就让你大队长扛着好了。”尹建锋丢出一句看似置气的话，又伸出右手食指，神qíng郑重，&1dquo;既然是特种部队的一员，有件事你就必须得明白。”

  宁城眸光一收，若有所思地看着尹建锋。

  &1dquo;没有&1squo;外人’能向特种兵施压。”

  &1dquo;就算有，你的队长、大队长，甚至是政委，也会将压力挡在你的门外。如果他们不能&he11ip;&he11ip;”尹建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拍了拍肩章，&1dquo;自然还有特种作战总部的老头子们顶在前面。”

  尹天忽然想起刚到猎鹰时听说的传闻——梁正犯了事儿，险些被扫地出门，是洛枫硬给扛了下来。

  尹建锋摆了摆手，起身道：&1dquo;闹够了就回去训练，明天大年三十放假，今天去给我把放掉的补回来。”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qiang迫宁城与尹天重归训练场。

  三人离开后，他在办公室枯坐许久，失神地望着窗外，眼中有一丝看着儿女渐行渐远的落寞。

  身为父辈，他能够理解宁城的父母。如果他坚持不让宁城归队，即便是洛枫亲自来，他也有能力将质疑全部压下去。

  但看着宁城眼神，他便不愿再坚持。

  同是军人，他明白宁城的心qíng。而身为看着宁珏成长的队长，那眼神也让他倍感久违与亲近。

  宁城与宁珏一样，都是最好的军人。

  父亲都是自私的，他自问无法放任尹天选择自己的人生。但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却由衷地希望对方能走上企盼的道路。

  可耻可怜的双重标准下，是畸形却纯粹的爱。

  他再一次拿出宁珏的照片，端详片刻后低喃道：&1dquo;你弟长大了，什么时候&he11ip;&he11ip;你也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