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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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瑜摸索着关上了房门，出生涩的吱呀响声。

  周瑜脸色苍白，站在同样苍白的天光下，朝孙策笑了笑，蒙着眼睛。

  &1dquo;你&he11ip;&he11ip;”

  &1dquo;我。”

  周瑜想了想，说：&1dquo;肝气受阻，双目赤，大夫给我敷了些药，让我休养几月。”

  &1dquo;伯符？”周瑜听不到声音，又问。

  孙策没有答话，周瑜摸着房内摆设，缓缓过去，摸到了坐在榻上的孙策的手。周瑜的手掌冰凉，孙策的手指热，慢慢地蜷了起来。

  周瑜跪在地上，直立着身子，摸到孙策的脉门，给孙策把脉，眉前的黑布条湿了一块。

  &1dquo;烧不？”周瑜说。

  孙策依旧没有回答，就像个死人一般，周瑜摸着他的膝盖起来，坐在他身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孙策长叹一声，最后倚在周瑜的肩头，周瑜便伸出手，将他揽着，彼此静默。

  &1dquo;痛吗？”周瑜问。

  孙策静了许久，说：&1dquo;我对不起你，公瑾。”

  周瑜答道：&1dquo;这谁包扎的，没包好。”

  孙策答道：&1dquo;我让他们包的。”

  孙策头上、脸上都是绷带，面部伤势还未愈合，现在用绷带捂着，只会流脓腐烂。最好的方式是以清水洗后上药，再敞开，冬季愈合得快，不易腐烂。

  &1dquo;解开吧。”周瑜说，&1dquo;解开好得快点。”

  周瑜伸手去揭孙策的绷带，绷带和rou黏在一起，他不敢用力，孙策只握着周瑜的手，握得甚紧。

  周瑜什么都看不见，自然也使不上力，咳了几声，全身抖，问：&1dquo;痛？”

  &1dquo;麻。”孙策说，&1dquo;这箭带毒。”

  周瑜说：&1dquo;把伤口洗一洗，外伤包扎，须得加倍小心，消毒后方可安心。”

  孙策什么也没说，周瑜渐渐地把绷带揭了下来，摸到他的肌肤时，又觉滚烫，显然炎症未消，伤口感染，还在烧。周瑜出外吩咐人用炭火烫过的铜盆打一盆烧开的水进来，待凉后亲自小心地给孙策洗涤伤口。

  接着又以穿心莲等药物，配合活血生肌的药材，给孙策消炎止痛。周瑜做得很慢，仿佛他和孙策就没有别的事做了，唯一的重要事项，就是为孙策仔细地擦拭，并且洗去伤口脓血。

  这项工作，足足花了他们一天的时间，虽是寒冬，周瑜却浑身大汗。

  &1dquo;好了。”周瑜说。

  &1dquo;把绷带包上吧。”孙策说。

  &1dquo;敞着，好得快点。”周瑜说。

  孙策便不再坚持，周瑜又让人上粥，chuī凉了给孙策吃。孙策的伤在颊侧，吃饭喝水，都会牵动伤口，周瑜便让人找了根芦管儿过来，一头cha在米糊里，让孙策慢慢地喝。

  &1dquo;我去吃晚饭。”周瑜说。

  他端着水盆出来，到厅内时，解开蒙眼布看了一眼，血与脓混在污水里，倒映出他的容貌，连着刺鼻的药味，熏得他双眼通红，止不住的眼泪掉下来。

  周瑜回到厅堂时，吴氏、周母、孙权、大乔一桌，等着周瑜。周瑜三两口扒完饭，说：&1dquo;会好起来的。”

  众人都松了口气。周瑜吃过后便准备回孙策房中，大乔追在身后，说：&1dquo;公瑾。”

  周瑜叹了口气，回头说：&1dquo;不管日后如何，总之过了眼下这关再说。”

  孙策躺在榻上，周瑜回来时先宽衣解带，接着去摸孙策的额头。

  周瑜一袭白衣，凑上前去，以嘴唇试了孙策的额温。

  &1dquo;吃饱了？”孙策问。

  &1dquo;不要说话，”周瑜说，&1dquo;牵动伤口，你睡里头吧。”

  孙策答道：&1dquo;我这张脸，是一辈子好不了了，像个怪物一般，你要是看了，多半现在就要走。”

  &1dquo;纵然是个怪物，”周瑜说，&1dquo;我也是乐意陪着你的，只要你不嫌弃。”

  孙策嘴角一牵，出似笑非笑的声音。

  周瑜靠在netg上，穿一身白衣白裤，眼前还蒙着黑布条，像个英俊的瞎子，又说：&1dquo;你若是好了，结了疤，生怕我嫌弃，我把这对招子刺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