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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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连环车祸。

  所幸没有什麽人员的伤亡，他算是不幸受了波及，但也仅仅是额角擦伤而已，另外可能有点脑震dang，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两天。

  贺铭处理完伤口後，并没有通知家人朋友这件事，唯有秦昀天正巧打了个电话来催他去酒吧。电话那头的音乐声响得要命，秦昀天显然已经在玩乐了，听说车祸的消息後立刻表示了他的关心。

  贺铭觉得这只是小事，拒绝了他赶来医院探望的好意，不过还是听他唠叨了好一阵子才挂断电话。

  然後就是等著办住院手续。

  贺铭独自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看著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从他面前走过，心里觉得空dangdang的，有那麽一段时间，除了齐涵之外什麽也没有想。

  可能是他想得太专注，也可能是车祸的後遗症，他眼前突然出现了幻觉。

  他看见齐涵匆匆忙忙的从医院大门口跑进来。

  外头的雨下得很大，齐涵没有打伞，全身都被淋湿了，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衬得那张脸有些苍白。他的神qíng十分慌乱，视线在人群中四处搜寻著，最後与他四目相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了。

  齐涵一步步朝他走过来，溅得到处都是水花。

  离他只剩几步之遥的时候，齐涵像是突然走不动了，抬手撑著墙壁大口喘气，黑眸那麽直勾勾的望过来，声音有一丝颤抖：&1dquo;&he11ip;&he11ip;听说你出了车祸。”

  第三十章

  贺铭呆呆的站起身，并不确定这是真人或者幻影，过了半晌才说：&1dquo;只是一点擦伤而已。”

  &1dquo;嗯，我看出来了。”齐涵闭一下眼睛，揉了揉自己完全被淋湿的黑，不知是懊恼还是别的什麽qíng绪，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软软的顺著墙壁倒下去。

  幸亏贺铭眼疾手快，立刻就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拥入怀中的身体十分温暖。

  贺铭简直分不清是梦是醒，直到感觉齐涵的肩膀在抖，才连忙脱下了西装披在他身上，问：&1dquo;你怎麽样？”

  齐涵摆了摆手，梢犹在滴水，低低的应：&1dquo;没事，我刚才跑得太急了。”

  &1dquo;你从哪里跑过来的？”

  齐涵喘得厉害，根本出不了声。

  贺铭连忙扶他到椅子上坐下了，又去旁边倒了杯水给他。

  齐涵喝完之後，总算缓过劲来，哑著嗓子问：&1dquo;你要住院？”

  &1dquo;嗯，医生说可能有点脑震dang，需要留院观察。”顿了顿，问，&1dquo;你怎麽知道我出车祸的事？”

  除了秦昀天之外，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果然，齐涵开口答道：&1dquo;是秦先生通知我的。”

  &1dquo;他？”贺铭眯了眯眼睛，觉得有些奇怪，&1dquo;你不是换了手机号码吗？他怎麽联系你的？”

  &1dquo;我这半年里一直留在本市，跟秦先生的关系也不错，其实你今天如果去酒吧的话，就能遇上我了。”齐涵低头看著水杯，语气渐渐平静下来，&1dquo;他要介绍给你认识的朋友&he11ip;&he11ip;是我现在喜欢的人。”

  贺铭一下定在了那里。

  果然是车祸的後遗症吧？

  他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齐涵在说些什麽。

  齐涵挣扎了好久，才抬起头来与贺铭对视，道：&1dquo;这次是认真的，绝对没有故意骗你的意思，所以你不用担心又有什麽圈套。刚开始确实会很困难，但真正下决心去尝试的话，要忘记一个人也并非难事。”

  贺铭明明听懂了他说的话，一时却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只听见自己的声音问：&1dquo;那你今晚为什麽赶过来？”

  齐涵伸手进兜里摸烟，却现香烟也被水浸湿了，只能抽了抽鼻子，像在竭力压抑著某种qíng绪：&1dquo;我听见你车祸的消息时，脑海里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跑进医院了。早知道只是擦伤的话，我实在不该出现的。”

  &1dquo;不过既然来了，就让我陪你一晚吧，我正好有些话要当面对你说。”他故作轻松的笑笑，道，&1dquo;而且我跑得腿都软了，已经没力气回家了。”

  贺铭当然不可能拒绝，颔道：&1dquo;我去办住院手续。”

  趁著贺铭排队的时间，齐涵去附近市买了些日用品，顺便把身上的湿衣服也换了。等到一切办妥之後，也差不多该睡觉了。

  幸好病房的条件不错，又只有贺铭一个人住，齐涵便搭了张netg睡在旁边。

  只是两人心里都是五味杂陈，如何会有睡意？

  贺铭在病netg上翻来覆去了好半天，终於问：&1dquo;你有什麽话跟我说？”

  齐涵与他正相反，躺在那里动也不动，轻轻的说：&1dquo;我还欠你一个道歉。无论我是出於什麽原因，当初都不应该骗你。你说得没错，建立在谎言上的，不过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奢望，怎麽可能是真正的爱qíng？”

  &1dquo;齐涵&he11ip;&he11ip;”

  &1dquo;而且为了爱qíng改变自己，的确也太愚蠢了，还不如现在来得轻松。”

  贺铭明明有千言万语的，这时却出不了口了，只是问：&1dquo;你现在喜欢的，是个什麽样的人？”

  齐涵想了想，语气变得温柔起来：&1dquo;他个子很高，不爱说话，无论长相还是xing格都有点像你&he11ip;&he11ip;”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觉得可笑，便低低笑起来。

  黑夜中，他一双眼睛似有光华流转，无比温和地望牢贺铭，道：&1dquo;知道吗？你曾经是我全部的梦想。”

  贺铭细细重复那两个字：&1dquo;曾经？”

  &1dquo;是啊，不管多麽美好的梦，最终也会醒过来的。而且清醒的时候，又是那麽痛苦。所以那天一个人坐在沙上，我对自己说，再也不做那种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