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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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虚的时光浑浑噩噩度过，让他有种罪恶感。

  “唉。”周舟小声叹气，费劲地挪到床边伸出一只腿，然后借力用手肘撑着自己缓缓坐起。

  右腿隐约伴着疼痛，不太舒服，大概是在片场支架落地时碰到了哪里，周舟掀起裤腿用手机屏光探照，现膝盖及向下的地方青青紫紫一大片。

  一瘸一拐朝卫生间走去，行程艰难的让周舟觉得这几天还是少吃汤汤水水的东西为妙。

  “你干什么呢？”

  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周舟深感歉意，是他动静太大把霸总吵醒了吗？

  “上厕所。”周舟扶墙回头，“我动静尽量小一点，你快睡吧。”

  “……”傅珩之伸手打开了床头灯光开关，走过去伸手揽住周舟臂膀。

  “再有事喊醒我就行。”傅珩之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右小臂落在对方宽厚的掌心中，后背被对方左小臂紧紧贴着，隔着一层轻薄的衣料，周舟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突张的肌肉线条。

  按理说男生日常勾肩搭背很正常，周舟却莫名有种心虚感。

  特别是在这种静谧环境下，这种感觉尤为突出，周舟也是头一次觉得到卫生间的这条路如此漫长。

  不应该啊，周舟觉得自己的反应奇奇怪怪。

  “傅，傅总。”周舟忙于摆脱这种奇怪感，开口都结巴了也没察觉到，干巴巴笑道：“你这个搀扶姿势，好像在扶孕妇啊哈哈哈哈。”

  周舟表面笑嘻嘻，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响亮的嘴巴子。

  他搁这说什么呢。

  再偷偷观察霸总表情，果不其然，傅珩之沉默了。

  造孽啊。

  傅珩之也不是一次两次听对方这种不着调的言了，日渐习惯，把周舟扶到马桶跟前，缓缓松开手，道：“我在门口等你，好了喊我。”

  说罢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傅珩之顿了顿，又补充道：“记得洗完手再喊我，我有洁癖。”

  “？”周舟本还在自闭，闻言唰一下抬头，一副被冤枉的表情，叫嚷道：“你这话说的，像是我上完厕所从来不洗手一样！”

  傅珩之见他炸毛的模样失笑，摇摇头走出卫生间。

  周舟一人在马桶前气鼓鼓，什么尴尬的情绪全部消失不见。

  傅珩之重回到小床上，原本他的睡眠质量就不佳，身高近一米九的他在小床上略显憋屈，外加上还要留意受伤的周舟。

  傅珩之在床上艰难的翻了个身，黑暗中隐约能看清对方的轮廓，这样能使他安心不少。

  晚安。

  上床后周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受伤的缘故，周舟这一觉睡得昏沉，但睡眠质量堪忧，他做了一宿的梦。

  梦中的他以上帝视角重回那天的片场事故，他倒在血泊之中，身旁是已经吓傻的杨晓和手足无措的温洛，现场一片动荡，众人围着他查看情况，有人怕堵塞呼吸摘下了他的口罩，真容暴露于众，在场人神情各异。

  场地切换，这次是在一辆熟悉的车中，他在副驾驶上，正在开车的人是这段时间里他最熟悉的人。

  傅珩之面色慌乱，却又强行镇定，脚下油门紧踩不松，在环道上飞驰，一路上穿插了好多车辆，下环道时车身猛然间一晃，被旁边车辆压线剐蹭掉车头左侧的黑漆，傅珩之没停下，继续前进，车快得让周舟担心。

  你着急干什么去，开慢点！话还没出口，场景再次扭曲切换，这次是在医院。

  他看见叶弥声坐在重症监护室外低头看着地板沉默不语，接着一个身影从远处跑来，第一时间冲到重症监护室门前，企图通过门上的小窗口看到里面的场景。

  是傅珩之，他跑出满头大汗，几步走到叶弥声面前，脸阴沉的可怕，却在看到对方袖口衣服上干涸的血渍后，强忍住爆的情绪，紧接着周舟看到自己脸色苍白昏迷在病床上被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周围很多人围上来在呼唤他的名字，试图把他从昏迷中唤醒。

  呼唤声渐近，真实的就像是在耳边听人亲口道一样。

  周舟感觉自己身陷混沌，混沌中自己睁开迷雾的双眼，眼前挤着几个模糊面孔，周舟眯着眼半天才聚焦看清楚她们的模样。

  “妈，冯姨……”周舟嗓音涩哑，喉咙干的几乎要不出声。

  “小舟啊，你吓死妈了！”段云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在脸上，“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可怎么办啊！”

  周舟呆怔地看着她，段云身旁的冯姨还拿着纸巾不断擦拭着眼泪。

  周舟见不得这样，安慰道：“您还有傅珩之呢。”

  说到傅珩之，周舟看了看别的地方，都不见对方身影，“傅珩之呢？”

  “小珩在公司呢。”段云接过冯姨递给她的纸巾，把脸上的泪痕擦干，“早上我和冯姐来时你和小珩还一起把饭吃了，小珩去公司了，我们正和你聊着，你突然就晕过去了。”

  周舟：“啊？”为什么自己毫无印象？

  “是这样的小舟，我和夫人当时都吓坏了。”冯姨哭完后，语气显得更加沧桑。

  “冯姨，你和我妈快别哭了，看你俩哭的这么伤心，我也要哭出来了。”

  “你哭什么啊，你还伤着呢，可不准哭。”段云将眼泪彻底止住擦干，想佯装刚刚无事生，可通红的眼眶却出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