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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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眼睁睁地看着霍永森背后绽放的血花，惊慌地四散而逃。

  踩踏、推搡，各种惨剧轮番上演，开枪者趁乱闪进人群，霍永森嘴巴涌出了腥甜的血，可是他仍然死死将万仟护在怀里，不让万仟挣脱出来。

  不能放，因为不能保证，那个人会开第二枪……

  万仟眸里闪烁着震惊和悲痛，他不再挣扎，消瘦的手爆出巨大的力量，紧紧托着霍永森，让对方大部分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以免脱力滑到地上。

  要冷静……

  将舌尖咬出了血花，万仟的眸子镇定而冰冷，对保镖吩咐道：“阿大，你点几个人去追凶手，其他人保护我们回会议室再说！”

  阿大就是霍永森的保镖队长，他跟了霍永森许多年，这个昵称只有霍永森会叫，之前万仟可都客气地称他为朱先生的。

  总觉得万仟和寻常不一样！

  抓捕犯人是争分夺秒的事情，但是对保镖阿大来说，老板的安危才是摆在第一位的，他点了几个人去追，自己却留了下来，看着霍永森和万仟。

  万仟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看来还是不能抓到凶手。

  不过现在他也无暇估计抓捕凶手的问题，现在不处理霍永森的伤口，这个出血量根本等不到救护车来！

  “万先生，让我来吧！”阿大说。

  谁知万仟狠狠地将阿大的手拍掉，大声吼道：“滚开！”

  因为用力过猛，不争气的心脏绞痛得让他眼前一黑，阿大的心脏也被瞎到差点儿停跳了，要是老板和万仟一块儿出问题，他真的想跳楼了！

  万仟攥着胸前的衣服，捶了一下不听话的心脏，仿佛听到了主人的心声，那阵绞痛渐渐缓了下来。

  “哧啦——”

  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万仟竟一下子撕开了面料上成的白衬衫，泊泊冒血的伤口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万仟掏出手帕紧紧捂住伤口，扭头对保镖说：“冰块，冰柜里的冰块给我拿过来！”

  这是“冰敷止血法”，创伤用冰敷可以让血管收缩减少出血。

  这么危机混乱的情况下还能想到急救的办法，这个真是他认识的那个温柔到温吞的男人吗？

  阿大很震惊，他定了定神，朝其中一名手下挥手，那名保镖立即抱着一个装满冰块的桶回来。

  紧急处理好伤口后，现在只能焦灼地等待救护车的到来了，万仟两手都糊满了霍永森的血，他拍拍霍永森的脸颊：“别睡过去，我求求你别睡过去！”

  他怕，好怕……

  为什么霍永森满身鲜血地倒在他面前的情景，还要出现第二次？万仟咬得牙槽都阵阵痛。

  霍永森害了他一辈子，所以万仟知道他们会在这里遇到袭击，却依然躲在那个毫不知情的自己后面，继续冷眼地看着。

  可是——

  救霍永森仿佛是一件刻入了灵魂里面的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将霍永森置之不理！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做出了这一系列的举动了。

  霍永森艰难地抬起头说：“你终于回来了。”

  万仟浑身一僵，“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我们在等你回来。”

  “所以今天你受伤……也是为了把我引出来？”万仟的指尖在颤抖，他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的感情被霍永森这样利用。

  霍永森知道他，也就知道今天会生这样的事！明知道今天会有枪机事件，为什么不穿防弹衣？

  “……嗯。”霍永森希冀而贪婪地望着男人，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他怕固执的男人会躲他一辈子。

  “混蛋！！”万仟反手甩了他一巴掌，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阿大向前一步，又顿住了，劝说的话咽回肚子里，万先生，老板还是个伤员，就别那么狠了吧！

  始终万仟还是心软的，那巴掌看似大力，实则是从脸颊上擦过，霍永森的脸颊只有一点尖锐的疼痛。

  他想去捉万仟的手，可是扯到背后剧痛的伤口，他吸气忍不住又咳出了一点血，抬不起手只好捏住了万仟的裤腿。

  “等、等我好一些，我们好好谈一谈成吗？”不可一世的霍永森此刻像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犬类，可怜巴巴地低顺着透露，沮丧地摇着尾巴。

  之前，是万仟求着和他谈，现在，他得求回来了。

  “不，我不想跟你谈！”万仟拒绝道。他不会再信霍永森了，永远都不会了！

  霍永森苦笑：“好，我们不谈，你别生气，别气坏了身体。”

  “老板……”阿大满脸苦，现在命悬一线的是霍永森，可正主自己还流血不住呢，咋还顾着别人好不好呢！

  霍永森脸色开始泛起青灰的颜色，他眼珠子转向效忠多年的保镖，“阿大，要是……我没撑过来，以后，万仟就是你老板。协议书，就在、就在当年老爷子放遗嘱的位置。”

  万仟活像只被点了尾巴的猫，他愤怒地道：“你别假惺惺的，后面该怎么样，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霍永森活得比他长，他还没死呢，霍永森又怎么会死？以为写个让他继承霍氏的遗嘱就能让他感动的回心转意吗？霍氏的东西他一点都不会要，霍永森的东西还是自己保管去吧！

  “你本来也没有心脏病的，不是吗？”

  霍永森的反问是告诉万仟，没有什么是按部就班一成不变的，正如万仟诱扩张性心肌炎，他霍永森也不是没有可能撑不过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