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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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彦吃惊地呆愣，还没缓过来，又听他厌恶地补充：&1dquo;要怎么样都随便你，只不过你既然有闲钱去嫖jì，那是不是先把欠我的债还没还清楚？还有，这里是我家，你在外面嫖，也别把脏东西带回来。”

  &1dquo;我，我没有&he11ip;&he11ip;”加彦被刺得张口结舌，眼睛有点红，&1dquo;你怎么能这么说&he11ip;&he11ip;”

  肖蒙不再理会他，径自站起来：&1dquo;这身衣服扔掉，我不想在我家里闻到脏味道。”

  &1dquo;我&he11ip;&he11ip;”

  &1dquo;还以为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能让你有长进，哪知道越变越烂。”

  等他丢下一句&1dquo;有点年纪了，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转身进了卧室，加彦还呆呆地噎着站在那里。

  肖蒙蛮不讲理的恶毒，他倒不觉得怎么样，反正已经习惯了，也知道自己一直被看不起。

  但这种被厌恶鄙夷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让他分外难受。

  第九章

  对加彦来说，肖蒙就是那么高深莫测的一个人，易喜易怒，捉摸不透。

  两人早就闹僵过不知多少次，吵架（一般都是肖蒙单方面的）几乎和吃饭一样平常，加彦求和的手段却依旧不怎么熟练。

  笨拙兮兮的，照肖蒙说的把衣服包好放进回收桶，从头到脚认真洗了许多次，确认自己身上只剩下沐浴露的味道，也保证再也不去那种肖蒙讨厌的&1dquo;不入流”的地方，一心急着想讨好肖蒙，肖蒙却仍然不肯理睬他。

  把他急得都快生起病来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委曲求全，对那个男人愈让步，在意那个男人到了连饭都吃不下去的地步。

  只隐约觉得肖蒙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这天看到同事手里有牛排店的特价优惠券，想起前天男人在餐桌上皱眉&1dquo;牛rou烧得这么老怎么吃”，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加彦就跟同事讨了两张。

  回去看着表qíng冷漠的男人在面前走来走去，又懒洋洋靠在沙垫子上翻东西，加彦一直鼓不起勇气开口，惴惴了半天，才叫他：&1dquo;肖蒙。”

  沙上的男人只稍微抬了一下眼皮：&1dquo;什么事。”

  &1dquo;我，我这里有两张牛排店的餐券，”加彦慌慌张张把折得小小的纸块掏出来，小心翼翼要展开来给他看，&1dquo;是今天的，不知道你要不要去？”

  男人皱了皱秀丽的眉毛：&1dquo;不要。”

  加彦&1dquo;哦”了一声，把手缩回来，捏着满是折痕的汗湿的纸券，揉了揉，又把它藏回手心里。

  吃牛排半价的优惠，肖蒙不会有什么兴的。觉得自己有点可笑，鼻尖也慢慢汗湿了。

  对面坐着的男人忽然看了看表，站起身来，一副要外出的架势。

  加彦正在出神，见状忙抬头：&1dquo;咦，你要去哪里？”

  &1dquo;晚上有派对。”

  &1dquo;那，那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做一点夜宵&he11ip;&he11ip;”

  &1dquo;不用，今晚我不回来。”

  肖蒙冷淡地，拿起外套，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走过客厅，开门出去。

  加彦还端坐着，握着餐券的手仍然夹在膝盖中间，低头怔了一会儿，把手放回兜里。

  这个果然还是太廉价了。

  但他的确也没办法拿出什么好的。

  自卑的感觉一下子又qiang烈起来，花了好大力气才勉qiang压下去。揉了揉有点红的鼻子，站起来数出一些零钱，想出去买碗面吃。

  在夜市的面摊上糙糙吃了份牛杂汤面，又烫又辣，热热地出了一身汗，鼻涕眼泪也差点出来了，才觉得心里舒服一点，却还是有些怔怔的。

  正怔仲着，街上一阵嘈杂，隐隐听得是男女对骂的声音。已有一些閒人在观战，男人虎背熊腰，凶神恶煞，长得就不像善类，那女人身材小他两号，却比他要凶悍泼辣上十倍。

  不多一会，男人反倒先败下阵来，推开看热闹的路人们，忿忿又怒駡了几句才扬长而去。女人模样1ang狈，头散乱，吊带外衣也滑了一半，却旁若无人地一手拎着鞋子一手拎着手袋，挑衅似的朝人多的面摊走过来。

  原先扭头偷看的现在都忙收回眼光，只有加彦笨拙了点，觉得那人眼熟，多看两眼，就被逮个正着。&1dquo;看什么看？！”

  &1dquo;抱歉&he11ip;&he11ip;”

  &1dquo;哦，是你啊。”女人仔细看他一眼，放缓了脸色，好笑似的眯了一下眼睛，&1dquo;木头人吃面。”

  加彦想起来这个面熟的女人是那天晚上在店里捉弄他的女孩子，大概是叫多多的。

  &1dquo;你好&he11ip;&he11ip;”

  &1dquo;好什么呀，倒楣透了，”多多扯着嗓子高声叫老板来碗鸭rou面，就一屁股坐在他旁边，&1dquo;遇到个变态客人，神经病，那么点钱陪他两天还玩花样，有毛病，幸好我跑出来了。”

  &1dquo;呃&he11ip;&he11ip;”加彦听她这么无遮拦地谈&1dquo;工作”，有些尴尬，抬眼却看她缺乏血色的脸上有伤，露出来的肩膀也半边青紫，吃了一惊，&1dquo;你这是怎么了？”

  &1dquo;没什么，”她挥挥手，&1dquo;死不了。老板，面上快点啊，磨磨蹭蹭的，我要饿死了。”

  &1dquo;急什么，还有一群人等着呢。”

  多多没地咂了咂嘴：&1dquo;那我换一家好了。”就悻悻站起身来。加彦只看她刚站直，就猛然又矮下去，一下子变成缩在地上的一团。

  加彦手忙脚乱，本能蹲下去扶她：&1dquo;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女人晕眩得厉害似的垂着眼睛，嘴唇青白，但还是固执朝他摇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