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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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岸上林间，一盏盏宫灯已经点亮，灯光和月亮、银河一起映照在缓缓波动的水面上，闪闪烁烁，两人如行星月之中。

  两人都不由自主伫足立在桥上，看着水面的苍茫光亮。夜风已经逐渐温暖，暮春初夏时节，最是宜人惬意。

  李舒白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一步之遥的黄梓瑕，见她的双眼在此时的星月波光之中闪烁明亮，不由自主地目光停了一瞬。

  正在此时，岸上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忽然打乱了此时的静谧。有人疾步奔上桥，大喊：&1dquo;夔王爷！夔王爷！”

  李舒白将目光转向来人，见侍卫们已经将那个人拦在了岸上，便转身走向岸边，见灯光之下，惶急地站在桥头的人，正是周子秦。

  李舒白示意侍卫们让周子秦过来，他转身往长桥上的亭子走去，在亭中坐下，示意惶急的周子秦坐下，问：&1dquo;出什么事了？”

  周子秦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神情惶惑地握紧自己的双拳，欲言又止。

  李舒白微微皱眉，问：&1dquo;到底是什么事？”

  &1dquo;我&he11ip;&he11ip;我可能&he11ip;&he11ip;”周子秦说着，苍白而毫无血色的嘴唇一直在颤抖，他抬眼看看李舒白，又看看黄梓瑕，许久，才用力挤出几个依稀可辨的字，&1dquo;可能&he11ip;&he11ip;杀人了。”

  李舒白微微扬眉，问：&1dquo;可能？”

  &1dquo;就是&he11ip;&he11ip;就是我一时也说不清楚，这事，崇古也知道的，我真的没有要杀他们！”

  黄梓瑕诧异看着周子秦，问：&1dquo;怎么会与我有关？”

  &1dquo;因为，死的人就是昨天晚上，我送过东西给他们吃的那几个乞丐！”

  周子秦话一出口，黄梓瑕就&1dquo;啊”了一声，情不自禁脱口而出：&1dquo;是昨晚那几个？”

  李舒白瞥了她一眼，沉声说：&1dquo;子秦，把来龙去脉说仔细点。”

  &1dquo;嗯。”周子秦紧张地回想着，颤声说，&1dquo;昨晚崔大人说请我们在在缀锦楼喝酒，我听说王爷身边破了四方案的那个公公也来了，就想应该是崇古，于是就过去吃饭了&he11ip;&he11ip;然后吃完饭后，我看桌上有几个菜都没怎么动筷，就把我们吃剩下的饭菜打包好给那几个乞丐&he11ip;&he11ip;以前，我也经常这样的，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

  黄梓瑕点头，表示他说的没有问题。

  &1dquo;然后，今天早上我起来后，听说刑部的人正在验尸，就赶紧过去看，结果我现&he11ip;&he11ip;现死的正是昨晚那几个乞丐！”

  黄梓瑕问：&1dquo;那也不一定就是我们送的食物有毒吧？毕竟昨天我们吃的时候，没有现任何异样。”

  周子秦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说：&1dquo;不，是真的！那几个人确系中毒而死。我在地上捡到了昨晚包东西的荷叶，偷偷带回家检测之后，在上面找到了一点剧毒的痕迹&he11ip;&he11ip;而且，还是我们这边很少见的毒。”

  李舒白瞥了他的手一眼，黄梓瑕已经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掌抽出来了，问：&1dquo;是什么毒？”

  &1dquo;是毒箭木的树汁，南蛮那边俗称见血封喉，据说中毒者走不出十步之外，是世上最剧毒的东西之一。”周子秦皱眉道，&1dquo;京城很少见，我之前也只在书上见过，中这种毒的人全身皮肤乌黑溃烂，头眉毛指甲牙齿等全部脱落，面目不可辨别，十分恐怖！”

  &1dquo;那几个乞丐也是这样？”

  &1dquo;嗯，现在刑部已经下令，此案极其可怖，一定要彻底追查那个阴辣狠毒的杀手。”周子秦嘴唇苍白，肩膀的颤抖就没有停过，&1dquo;可是崇古你是知道的，我&he11ip;&he11ip;我真的没有要害人的本意！”

  黄梓瑕皱眉道：&1dquo;问题是，既然我们没事，那么我们送过去的东西，又是怎么在忽然之间染上了毒？”

  &1dquo;而且&he11ip;&he11ip;而且还是我们亲手包好的，直接送过去的&he11ip;&he11ip;”

  李舒白插上一句：&1dquo;我看，最主要的问题，应该在于是谁在你们吃的菜里面下毒。”

  黄梓瑕点头，说：&1dquo;当时在场的，有崔大人、王蕴、我们，还有大理寺的几个官吏&he11ip;&he11ip;还有一个是锦奴。”

  周子秦掰着手指地把这几个人过了一遍，显然都无法将他们设作凶手，最后还是苦哈哈地抬头问：&1dquo;崇古，你说这事，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啊？”

  &1dquo;你说呢？”黄梓瑕反问。

  &1dquo;昨晚我们过去时，街上已经快宵禁了，并没有任何人看见，所以我想或许应该&he11ip;&he11ip;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1dquo;别的捕头怎么处理我不知道，但我会第一时间查探死者胃中残存的食物。乞丐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实属难得，凶手会被锁定为富贵人家子弟。同时现场遗留的荷叶是鲜的，多为酒楼采购备用，而如果是寻常人家自己厨房做的饭菜，一般都是拿包东西的干荷叶，怎么会有人家特地准备鲜荷叶，就为了包饭菜呢？要知道京城地势低洼湿冷，城内的荷钱才刚刚出水，酒楼的荷叶都是专门联系城外的渔民，早上送鱼虾的时候一起摘来的，也算是个稀罕物呢。”

  &1dquo;那&he11ip;&he11ip;那也可能是为了混淆视听，故意去弄点荷叶包东西&he11ip;&he11ip;”

  &1dquo;有可能。但在考虑这个可能性之前，捕快们应该已经走访了各大酒楼，然后一下子就从中筛选出了从不浪费食物的周大人公子周子秦，掌握了你昨晚打包的菜式，证据确凿，立马可以请示上头是否要请你到衙门喝茶了。”

  周子秦顿时瘫倒在椅子上，脸也白了，眼也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