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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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微澜给简月了条短信：&1dquo;可以回去了吗?”

  完短信，冷微澜听到屋门又响了一声，以为是丛丽媛又出来和她寒暄，回头却看到主屋旁边的房间亮起了灯，门也打开着，一个女人从屋里走出来，个子很矮，干瘦干瘦的，穿着一套长衣长裤，戴着一顶遮阳帽，戴着口罩，在夜晚这样的打扮显得无比闷热，像在过深秋。

  女人走出屋门才现冷微澜，随即站住了，像是被冷微澜吓了一跳。

  丛丽媛也出来了，问道：&1dquo;你出摊去呀?”

  女人道：&1dquo;哎，丛姐，吵醒你了?”

  丛丽媛笑道：&1dquo;没有，我姑娘回来看我，我还没睡呢。”

  女人答应了一声，随后拉开一块高高的蒙着什么东西的军绿色的帆布，露出底下的一辆推车，俨然是一个流动的煎饼摊，退钱前面还挂着印有&1dquo;刘姐煎饼”四字招牌。

  女人从屋里端出准备好的菜、面粉和食用油，从丽媛过去给她帮忙，两个人把煎饼车堆放的满满当当。

  冷微澜现那个把自己包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的手脚不太利索，她像是过分虚弱，细杆似的两条腿走起路来打晃儿。

  简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盒绿豆糕，看到那两个人在拾掇煎饼车，便上前寒暄：&1dquo;梁阿姨这么晚出摊?”

  梁秋梅看见简月，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地瑟缩了一下，笑道：&1dquo;是啊，我那个，准备出摊了。”

  丛丽媛拿走梁秋梅手里装着酱料的罐子放在车上，说道：&1dquo;你别老怕她，她只是在公安局上班儿，不是警察，也不是城管，更不管你出不出摊儿。”

  简月也笑道：&1dquo;梁阿姨，我又不是城管，不会罚你的款，也不会没收你的摊儿。再说这个点儿城管早下班儿了。”

  第2o章我知道你恨我

  梁秋梅不善和人周旋，只能尴尬地笑着。简月问梁秋梅要把车推到哪儿，她说推到石路大商场前头，那里有办公楼，也有网吧，晚上的人流比别处多。

  简月说道：&1dquo;那你得绕到呷浦园后面走，石路两边儿又拆了，正在修路。”

  说着话，简月看见梁秋梅左臂那半截空荡荡的袖子，想帮梁秋梅把车推到石路，但是丛丽媛说：&1dquo;我帮小粱把车过去，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再说她也怕你，别让她不自在了。”

  简月答应了，带着冷微澜离开，丛丽媛把她送到门外，握住她的手，神情郑重地道：&1dquo;以后我去看你和弟弟，你们不要再回来了。”简月鼻子一酸，连忙低下头，然后把母亲抱住。两个人静静地拥抱了几秒钟，简月松开母亲，扭头沿着巷子往回走。

  冷微澜冷眼旁观了一出母女分别的戏码，内心毫无波澜，但脸上露出关心的神色：&1dquo;阿姨为什么不让你回家?”

  简月不回答，快步走出巷子，驱车回公寓。

  冷微澜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街景，看着看着忽然说：&1dquo;我还记得唐樱。”

  简月看着前面的路况，很敷衍地回答了一句：&1dquo;是吗?”

  冷微澜：&1dquo;不知道你还记得不得?”

  简月：&1dquo;记得什么?”

  冷微澜：&1dquo;我和唐樱第一次见面是在剧场，那是我主演的第一部戏。你和唐樱坐在观众席上，当时我不认得唐樱，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人来的，来看我，我很高兴，谢幕后我找到你，你却说是陪唐樱来的。那天恰好是唐樱的生日，来看我的戏是你送给唐樱的生日礼物。你还感谢我，感谢我让唐樱度过一个愉快的生日。”

  简月记得，但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就说：&1dquo;不记得了。”

  冷微澜靠在车门上，说道：&1dquo;但是我记得很清楚。”

  简月看了冷微澜一眼，说道：&1dquo;请容我为自己狡辩，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恨我恨得没有理由，你把你的期望强加在我身上，在你心里有一杆我不承认的称，只有我按照你所期望的态度去对待你，你才会不恨我。但是我做不到，所以你对我失望，你恨我。”

  冷微澜翘起唇角，神情落寞：&1dquo;说到底，是你不肯承认我。”

  冷微澜说对了，简月无从辩驳，所以简月感到很愧疚，今天生了太多让她感到很愧疚的事，她感到无比沉重，倘若继续和冷微澜待在一起，她会窒息。

  于是简月把车停在路边，说道：&1dquo;我见个朋友，你自己回去吧。”

  冷微澜下车穿过马路沿着路对面的人行道往前走，没走两步看到简月的蓝色沃尔沃混入车流，很快消失在街口。

  其实简月没有约见的朋友，她只是想独自散散心，下了车才现自己在北昌路夜市，一条街从头到尾全都是卖小吃的摊位，摊位前摆满了桌椅，几乎坐满了人。走入烟火气，闻到各种食物混合的香味，她才觉得麻木已久的身体重活了过来，心情也好了几分。

  简月走入人群中，在一个个摊位前走过，选中了一家卖烧烤和炒河粉的摊子，她点了几个烤串儿，要了一份炒河粉，老板问她能不能吃辣，她说：&1dquo;能吃，多放辣椒。”

  突然，有人在她身后说话：&1dquo;我记得你的胃不太好，最好还是少吃辣。”

  简月回过头，看到了周行。周行站在她的身后，额头流着汗，手里拿着一杯椰汁，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