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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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按我的理解，忙碌不等同于充实。我对巴尔的摩那个城市没多少印象了，只记得似乎有些住宅区空置，治安好像不大好。”

  &1dquo;嗯，因为制造业不景气，经济衰退，实业的人多，治安确实不算好。”

  &1dquo;你妈妈呢，还住在波特兰？”见她点头，他说，&1dquo;波特兰那种地方倒像是可以几十年保持不变，时间静止了一样。”

  &1dquo;其实波特兰也有变化，我今年过去的时候，机场在扩建，来自中国的游客多了很多。据我妈妈说，现在好多缅因的中学生源不足，财政紧张，都在大力吸引中国孩子过去读书，很偏远的小镇都有了小留学生。不像我去读高中的时候，整个学校只有我一张东方面孔。”

  &1dquo;所以这世界上确实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

  左思安意识到他的言下之意，一时无法作答。在漫长的旅途与时差转换后，又经历与父亲见面后内心激烈的qíng感波动，再与他相处一室，却要保持镇定，她已经疲惫不堪，无力挣扎着qiang撑出一个没事人的样子继续聊天。

  &1dquo;对不起，我真的累了，你不介意的话——”

  &1dquo;你睡吧。”

  房间里安静下来。一张netg宽不过一米五。他们各靠一侧，中间只隔着几十公分，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不知道过了多久，高翔依旧没有丝毫睡意。他侧头看左思安，她像她所说的那样，入睡很快，已经沉沉睡着，头侧到一边，呼吸均匀而绵长，一只手搁在枕上。

  他回想起她快满15岁那年，从阿里回来，在成都的宾馆，也是这样躺在他的身边。不同的是，那一次她在痛哭，将他抓得很紧，像溺水者抓着唯一的浮木，哪怕睡着也不肯松开。她今年3o岁，在国外独自生活这么久，并且成了一名可以冷静面对生死病痛的医生，大概早已经学会并习惯了一个人化解心头块垒。

  而他呢？他是一个15岁男孩信赖的父亲，在所有人眼里几乎都是成熟理xing的化身，只有碰到她，他的理xing判断才似乎被搁置到了一边。

  客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了两下，左思安似乎已经睡得深处，没有反应，高翔马上过去开门，外面站的是左学军，他乍然看到高翔，大吃一惊。

  高翔彬彬有礼地轻声说：&1dquo;左书记，您好，您的女儿非常疲倦，刚刚睡着，有什么事可以晚些再跟她说。”

  左学军神qíng尴尬，转身要走，却又站住：&1dquo;方便的话，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高翔略微意外，但马上点头。

  2_

  走出宾馆，左学军问高翔：&1dquo;苏油茶喝的习惯吗？”

  高翔点头：&1dquo;没问题。”

  左学军将高翔带到离宾馆不远处一个茶馆内，没有招牌，门面小的一点儿也不起眼，里面更是狭窄而简陋，墙壁黑，光线昏暗，客人几乎全是藏民。靠最里面的灶上大锅内砖茶翻翻滚滚，已经煮到沸腾，一个满面皱纹的藏族老人将茶汁舀起，过滤掉茶渣后倒入圆筒，加进苏油和盐，再充分搅动，打制着苏油茶。

  &1dquo;外来的游客喜欢喝甜奶茶，这家店里只有苏油茶，而且没用已经慢慢普及的电动苏油茶机，全手工烹煮，连苏油都是店主自制的，味道很正宗。”

  这是唯一的服务员把一壶热气腾腾的苏油茶端了上来，左学军将茶倒进木碗内，推到高翔面前：&1dquo;喝吧，对于预防高原反应还是有用的。”

  &1dquo;谢谢。”

  &1dquo;你父亲还好吧？”

  &1dquo;谢谢，他还好。”

  &1dquo;最近几年清岗酒业展得似乎很不错。”

  &1dquo;还算可以，我父亲是董事长，企业由他管理，我专心做我自己的一点儿小生意。”

  两人都一阵沉默，礼貌的寒暄显然进行不下去了，左学军决定直接进入正题：&1dquo;小安没跟我提起你也过来了。”

  高翔坦白地说：&1dquo;她根本不知道到我会来。”

  &1dquo;前几天，我给她妈妈打了电话，”显然他很少与前妻联络，他字斟句酌地说，&1dquo;她妈妈说她有了男朋友，而且已经向她求婚，我请你出来，只是提醒你，如果小安的生活已经有了安排，你不能gan扰她。”

  高翔失笑；&1dquo;左书记这是在让我知地离开？”

  &1dquo;小安现在看上去又独立又理想，如果jiao了男友，又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肯定是考虑成熟了。我希望她的婚姻能顺利幸福，不要因为回来看我一趟就横生枝节。”

  &1dquo;她没跟您提起她订婚的事吧？”左学军默认。&1dquo;那么她有没有跟您提到为什么会突然来看您？”

  左学军沉默片刻：&1dquo;她没有说，我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