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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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出拉萨，一段出想象的漫长而艰苦的旅程开始了。

  这条公路属于318国道，也称中尼公路，平均海拔4ooo米。多吉开车走在前面，高翔开另一辆车紧随其后，老张过来坐在副驾驶座上，在高翔开两个小时后接手，并且一路高谈阔论，好像完全不受高原反应的影响。

  孙若迪听他讲着走青藏线过来的见闻，羡慕不已，高翔也觉得大开眼界。车内唯一沉默的人是左思安，她坐在后座，一直侧头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哪怕老张和孙若迪逗她讲话，她也只是含糊地&1dquo;嗯”一声算是回答。

  他们抵达日喀则住下，第二天清晨上路，穿过彭措林乡（旧宗名，196o年与拉孜宗合并改设拉孜县）到达嘉措拉山山口，包括珠穆拉玛峰在内，四座海拔过8ooo米的山峰赫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他们都停车下去远眺。孙若迪拉高翔拍了张合照后，招呼左思安过来合影，她摇头拒绝，孙若迪悄声问高翔：&1dquo;这孩子是不是有些自闭？”

  &1dquo;胡说。”

  &1dquo;我哪有胡说。你看她对她妈妈都那么淡漠，临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he11ip;&he11ip;”

  &1dquo;那时别人的家事。”

  &1dquo;好吧，这些天我们一直在一起，再怎么也算熟人了，她倒现在跟我讲的话加起来不过十句。”

  &1dquo;她到底还小，又第一次出远门。你对她耐心一点儿，多跟她讲话，她总会习惯跟你jiao流的。”

  孙若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有些疑惑：&1dquo;怎么了？”

  孙若迪笑：&1dquo;难怪就算她没反应，你也一直坚持跟她讲话。我现在才现你也可以很细心呢。”

  &1dquo;我一向表现得很粗心吗？”

  &1dquo;你倒也不粗心，可是我以前觉得，你从来都没花过多少心思在别人身上。”

  &1dquo;这比说我粗心还严重，是变相指控我自私。”

  孙若迪瞪了他一眼：&1dquo;少来。你也不自私，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对我很好，只是&he11ip;&he11ip;你从来都不够用心。”

  高翔有些汗颜，孙若迪还是第一次这样明确地抱怨他，他也大致明白孙若迪想说什么。她是他的初恋，但他xing格早熟，一向没有像同龄人那样全qíng投入的热烈，也不认为他能够做到像女友希望的那样细致用心。他只能轻声说：&1dquo;趁着缺氧的时候清算我，让我深刻反省，可不太人道。”

  孙若迪被他逗乐，而且这时处于兴奋的旅途之中，心qíng大好，也并不是真正耿耿于怀，转头继续去拍风景。

  高翔走到蹲在一边的左思安身边，也蹲下，轻声问她：&1dquo;是不是难受？”

  左思安面色苍白，犹豫了一下，说：&1dquo;有些闷，喘不过气来。”

  &1dquo;这里空气含氧量不到内地一半，感觉闷是正常的。”他拧开水壶盖递给她，&1dquo;喝点儿热水。”

  她顺从地接过去，喝了两口，把水和jiao还给他：&1dquo;真的还要开六天车才能到吗？”

  &1dquo;顺利的话可能只有五天，不过有些地方需要停留浏览的，行程还有可能被耽搁，总之，不要着急。要是觉得不舒服，就上车去躺一下。不方便跟我说的，只管跟若迪讲，她会照顾你的。”

  她摇头：&1dquo;还好。我只是在想，如果呼吸都这么困难，长期生活在这里会是什么感觉？”

  &1dquo;人会适应环境，”他知道她是担心她父亲，指指在远处悠闲地站着的多吉，&1dquo;你看看多吉，他真心热爱这个地方，不会觉得生活有什么艰苦。”

  她看过去，刚好多吉也看向他们这边，挥了挥手，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高翔同样笑着向他挥手。

  &1dquo;若迪很喜欢旅游，总利用假期出去。我跟她不一样，从上大学起，我的业余时间都花在工作上了。现在想想，工作以外的阅历太少，人生未免乏味。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来这里，所以，尽量把别的都放开，好好享受旅途。”

  他并没指望会得到回答，她却轻轻地&1dquo;嗯”了一声。

  稍事休息，继续上路。从拉孜出来上藏公路，高翔开车，老张换班休息，尽管头痛，还是搓着手说：&1dquo;这次我们只走阿里，不过将来有时间，我一定要完整地走一走这条路。”

  孙若迪看看手里的资料，惊叹一声：&1dquo;我的天，老张，这愿望太宏大了，要知道藏公路从噶尔县到疆叶城县，全长1179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