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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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晓晨刷完牙、洗完脸，坐到桌子前，沉默地吃着早饭，沈侯和妈妈依旧进行着和谐友爱的谈话。

  沈侯笑逐颜开：&1dquo;阿姨昨晚是上夜班吗？”

  &1dquo;不是，我打了一通宵麻将。我没正式工作，有时候去理店帮忙，赚点小钱花花。”

  &1dquo;我外婆也特喜欢打麻将，高血压，还熬夜打麻将。我小时候，爸妈很忙，暑假常被放到外婆家，我外婆三缺一的时候，就让我上桌子，我小学二年级就会打麻将了。”

  妈妈面无表qíng：&1dquo;她赌钱吗？我们要赌钱的！”

  &1dquo;赌啊！外婆说不玩钱，还有什么玩头？阿姨，咱们晚上吃什么？我听说你们这里的米酒很好喝，我们晚上能喝一点吗？”

  &1dquo;我们家没有酿&he11ip;&he11ip;去问问附近邻居，他们肯定会酿。”

  &1dquo;行，我待会儿去问问他们，要一点或者买一点吧！哦，我还听说你们这里的鱼丸&he11ip;&he11ip;”

  等颜晓晨吃完早饭，沈侯和妈妈已经一来一往商量好了晚上吃什么。颜妈妈打了个哈欠，上楼去睡觉了，颜晓晨收拾了碗筷，去洗碗。

  等颜晓晨洗完碗，沈侯拎着一堆小礼物，准备出门，&1dquo;小小，我们出去买好吃的。”

  他来时，询问颜晓晨要置办什么礼物，颜晓晨告诉他，她家没亲戚，不需要准备任何礼物。沈侯却秉持着做销售的那套理论，坚持&1dquo;礼多人不怪、有备无患”，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小礼物。颜晓晨当时笑话他怎么带来的，就怎么带回去，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颜晓晨跟着沈侯出了门，沈侯按照颜妈妈的指点，去这家敲门要米酒，去那家敲门要鱼丸&he11ip;&he11ip;

  这附近的住户几乎都是本地人，经济不宽裕，不够机灵变通，都比较守旧，某种角度来说，也就是没有都市人的距离感，比较有中国传统的人qíng味。

  门一开，沈侯先把小礼物递上去，&1dquo;奶奶，您好！我叫沈侯，颜晓晨的男朋友，第一次来她家&he11ip;&he11ip;”他人长得好，笑起来，阳光般灿烂耀眼，嘴巴又甜，还学着颜晓晨说方言，虽然蹩脚，却逗得大家笑个不停，很快邻居们就认可了他这个邻居女儿的男朋友。

  拜访完邻居，他们回家时，沈侯两手提满了东西，金龙鱼塑料油瓶里装的是米酒，一片猪耳朵，鱼丸、豆腐、豆芽、卤猪肚、咸rou、土豆、小青菜&he11ip;&he11ip;

  等颜晓晨把东西都放好，家里本来空空的冰箱变得琳琅满目。她赞叹道：&1dquo;把你扔到非洲的原始部落，你是不是也有办法吃饱肚子？”沈侯一本正经地说：&1dquo;不能，没有老婆，它们都是生的，不能吃。老婆，晚上要吃大餐！”

  颜晓晨扑哧笑了出来，系上围裙，挽起袖子，准备做大餐。

  江南的冬天，只要有太阳，都不会太冷，厨房里没有自来水，他们就先在院子里收拾食材。

  沈侯怕颜晓晨冷，一直摸着水，只要觉得冷了，立即加一点热水。

  &1dquo;小小，你看，这是你。”

  沈侯摆了一个丑女图，碟子是脸，两个鱼丸做眼睛，一片细长的白萝卜做鼻子，一片椭圆的胡萝卜做成了嘴唇，长长的头是一根根菠菜秆。

  颜晓晨两刀下去，把菠菜切短了，&1dquo;短头，明明是你！”

  沈侯哈哈大笑。

  大概因为他太快乐了，颜晓晨一点没觉得像在gan活，反倒觉得像是两个大孩子在玩过家家，满是乐。

  忙碌了一下午，晚上五点多时，除夕夜的晚餐准备好了：卤猪耳、笋gan烧咸rou、芫荽爆炒肚丝、醋熘土豆丝、木耳鱼丸粉丝汤。

  沈侯偷吃了几口，夸张地说：&1dquo;太好吃了！老婆，你实在太能gan了！”

  颜晓晨知道自己的水平，但好话总是让人飘飘然。

  沈侯说：&1dquo;阿姨好像起来了，等她下来就可以吃饭了。”

  颜晓晨淡淡说：&1dquo;她不见得会吃。”

  沈侯瞅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夹了一片她爱吃的猪耳朵，喂进她嘴里。&1dquo;噔噔”的高跟鞋声，颜妈妈提着包，走下楼，要出门的样子。

  沈侯嗖一下跑了过去，&1dquo;阿姨，小小做了好多好吃的，我还要了米酒，我们都喝几杯，庆祝年！”

  颜妈妈静静看着颜晓晨，唇边浮起一抹讥诮的笑。

  沈侯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颜晓晨和颜妈妈之间的暗chao涌动，嗖一下又跑进厨房，献宝一样端着一盘菜出来，放到餐桌上，&1dquo;阿姨，用鲜的鱼rou、手工做的鱼丸的确好吃，我们在上海吃的鱼丸简直不能叫鱼丸，你尝尝！”

  沈侯拿起一双筷子，满脸笑意地递给颜妈妈。

  颜妈妈把包扔到了沙上，走到餐桌旁坐下。

  五个菜，放在不大的餐桌上，显得格外丰盛，还有熟悉的米酒，颜晓晨和颜妈妈很多年都没有过过这么像年的除夕了。

  沈侯率先端起了酒碗，&1dquo;祝阿姨身体健康！”

  大家一起碰了下碗。

  沈侯和颜妈妈一问一答，继续着他们和谐友爱的谈话，颜晓晨完全像一个外人，沉默地吃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