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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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渝边走边沉吟：&1dquo;该不会是兄妹吧？都姓程。”

  坐在车上的程园园不由想到小时候，自己叫程白叫哥哥那会儿，她觉得自己挺傻的。人家明显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她还偏偏就看不明白，还一天到晚地围着人家打转，变着法地想去亲近他。

  这时，车刚好驶过市图书馆。园园转头看去，入口处是一条很宽的林荫道，两边都是银杏，一直延伸到里头的主体建筑。她微一愣怔，下意识抬手摸了下后颈，她颈上的伤，便是在这里留的——

  那天是周六还是周日，她忘记了，只记得，自己跟着程白去市图书馆看书。出来时，天色已有点暗了。两人原本是并肩走的，但在经过这条弄堂时，她的鞋带散了，她便蹲下身去系。她抬头要叫他等等，却现他已转身在等她，她刚要朝他笑，却突然看到有人抄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从小弄里跑出来向他砸过去。她想也没想就跳起来朝他扑了过去。

  铁棍的表面很糙，刹那间她就感觉后颈一凉，一股钻心的剧痛袭来。他被她推开的那一刻，有人在后面凄厉地尖叫了一声，行凶的人慌忙逃了。

  &1dquo;你颈后的伤，是什么时候弄的？”

  园园听到傅北辰的声音，她侧头看向他。他现了啊？

  &1dquo;高一&he11ip;&he11ip;”她高一，程白高三。

  傅北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问：&1dquo;晚上你吃得不多，连夜宵也送出去了。路上再给你买点？”

  &1dquo;不用啦，回头饿了我可以自己煮夜宵的。”

  &1dquo;也好。”傅北辰想，外带回去的，放凉了也不好吃。

  之后傅北辰的电话响了，是傅教授打来的，似乎是嘱咐他什么事，园园隐约听到什么&1dquo;文章”&1dquo;姑妈”。等傅北辰挂了电话，看了眼正好奇地看着他的人，笑道：&1dquo;傅教授让我记得看下我姑妈的文章。”

  &1dquo;你姑妈是作家吗？”

  傅北辰云淡风轻地点了下头。

  &1dquo;哇，你们一家都这么厉害！”园园感叹，果然龙生龙，凤生凤啊。就不知道傅北辰的爷爷是gan什么的，生的孩子都这么厉害，&1dquo;网上能搜到你姑妈的文章吗？”

  &1dquo;不用搜，你打开你前面的储物格，里面就有。”

  园园打开，果然看到了一本《轨迹》。&1dquo;这不正是国内最高冷的纪实文学刊物嘛。”她拿出来翻看。

  &1dquo;被傅教授折页那篇就是。”

  &1dquo;烈媭？”园园疑惑道，&1dquo;你姑姑的名好奇怪呀。”

  &1dquo;那不是名，是真名。”

  &1dquo;真名？傅烈媭？”

  &1dquo;不，我姑姑姓烈。”

  园园闻言彻底愣住了，这似乎是问到了人家的私事，还是适时打住吧。

  &1dquo;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说，&1dquo;烈这姓倒真是少见。我记得我只见到过一次。”

  &1dquo;哦？”

  &1dquo;我以前看到过一篇报道，我们本省前前前前任——如果没记错的话——的省委书记似乎就姓这个。其他就再没见过了。”

  &1dquo;嗯。”

  &1dquo;但是我记得，那个书记本人也不是姓烈的。好像是后改的，他原本是姓&he11ip;&he11ip;姓什么来着？”那个字呼之yù出。

  &1dquo;傅。”

  &1dquo;啊？”

  &1dquo;我爷爷叫傅峥嵘。”

  园园傻了两秒，才说：&1dquo;你家可真&he11ip;&he11ip;”人才辈出啊。

  &1dquo;不过是各司其职，各负其责罢了。”他又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接了这么一句话。

  &1dquo;&he11ip;&he11ip;好吧。”

  园园望着身旁的人，其实她很早之前就想跟傅北辰说来着，他给她的感觉，就如同那种古代电视剧里的王侯将相，学养深厚，风雅蕴藉。

  但不知怎么，有时，又无端地让她觉出一分孤独味道来。园园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傅北辰看起来什么都不缺。

  第十章、葬礼（上）

  连着几天，天气都yīn沉沉的，却一直没下雨。这天下班后，傅北辰开车去了厚德堂。

  厚德堂是一间开在菁海延龄巷的中药堂，门脸很小，是那种旧式的黑漆双开木门，椒图门环暗暗的，长了些铜绿，很有年代感。但进了门，里面却别有dong天。

  最前面是药堂，一排排的中药柜子整齐地列着，店里香气扑鼻。后面是看病的地方，定期有坐堂的医生。再后面是熬药的场所，而就在熬药房的边上，有一座独立的小院，店主何朴就住在里面。

  何朴是傅北辰的小，两家当年同住在夕照湖边的大院里。

  &1dquo;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傅大忙人？”何朴给傅北辰沏上茶后说。

  傅北辰端起茶杯chuī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