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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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见那位采莲蓬的珞表兄解下一枚墨玉佩做彩头。与他对下的圆圆脸表姊则从头上取下一柄金梳。

  王珞拿起骰子递给顾阿纤，&1dquo;借你的好运气用一用，第一下你来扔。”

  圆圆脸表姊嘻嘻笑，&1dquo;阿纤，你要小心了。仔细他输了赖你。”

  &1dquo;怎么不说我还有机会赢呢？”王珞笑。

  围观的众人纷纷凑，有让阿纤投的，也有让她别投的。

  顾阿纤微微含笑，将骰子摇一摇掷出来。

  &1dquo;还不错。”王珞将棋子走了五步。

  一局下来，圆圆脸输了。

  王珞拿起金梳子递给顾阿纤，唇角微扬，&1dquo;见面分一半，全赖你那一下神助。”

  顾阿纤自然不肯接。圆圆脸带头劝她。表姊表兄们七嘴八舌，如蜜蜂一般，就差不听他们的蜇人了。

  惹不起，惹不起。

  顾阿纤连忙收下。

  这一收，就如同开启了机关，王珞接二连三的赢，其他人不服又战。金耳铛、金貔貅、金扇坠，金头钗。一片金光灿烂。

  &1dquo;阿纤，你是个小福星吧？”王珞笑声抒怀。

  其他人跟着捧场，&1dquo;阿纤就是小福星。”&1dquo;阿纤可不是有福吗？祖母都说过了。她老人家会看人，再不错的。”

  顾阿纤心里暖暖的，来之前还害怕王家人不喜欢她。现在看来，表姊和气表兄大方，也太好了吧。

  顾明蓉被这场景刺痛了眼，眼圈微微一红躲到外面去，眼不见心不烦。

  过了一会儿，顾阿纤出来找她，&1dquo;阿姊，你怎么跑外面了？外面太热了，我们进去吧。再玩一会儿就该走了。”

  顾明蓉冷笑着瞥了她一眼，&1dquo;有句话要奉劝你。阿母出嫁前跟舅母们相处极好。出嫁后更是对子侄们好的不得了。大家都喜欢她。所以，你不要以为你招人喜爱。那都是托了阿母的福。”

  顾阿纤怔了一下，&1dquo;我自然不会那么想。全赖阿母我才能到这里。我只会加倍惜福。阿姊，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她早就想问这句话了，顾明蓉三番两次口出恶意。她又不傻，只能感觉不出来？

  顾明蓉细细看了她几眼，突然扬起嘴角，灿然一笑，&1dquo;你头乱了，阿姊给你整一整。”她身后，圆圆脸探出头看了一眼，&1dquo;阿纤，那么热，快回来。”

  顾阿纤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的碰触，细眉蹙起。

  顾明蓉没有在意，像什么都没生过一样笑着说，&1dquo;妹妹，多谢你出来叫我，我们进去吧。”

  顾氏母女离开王家时，王老夫人说，要补偿阿纤这么多年的空白。因此，丝罗、吃食、玩意，大包小包装了一犊车。

  回到家后，顾明蓉忙让顾阿纤快去收拾外祖母给的那堆好东西，她来送阿母回院子就好。

  看着顾阿纤的背影消失后，她嘴角一弯冲着顾夫人说起小秘密来。

  &1dquo;阿母，你可不许告诉阿纤是我说的，不然，她要生我气了。”

  顾夫人微笑，&1dquo;好，阿母给你保密。”

  &1dquo;今天呐，我看见珞表兄对阿纤可好呢，给她摘了好大一堆莲蓬。要知道，平常珞表兄是多么养尊处优的人。”顾明蓉大惊小怪道。

  &1dquo;嗯，你珞表哥大概是觉着阿纤才认回去，所以想好好做出一副兄长样。”

  &1dquo;才不是呢阿母，我们在小堂里玩握槊，珞表哥明的暗的帮着阿纤赢了许多彩头。平日他可不是这样的人。”顾明蓉顿了顿，看顾夫人沉默不语又道，&1dquo;我想着，今日看外祖母舅母她们都好疼爱阿纤。还有那日宴席上，阿母你说现在就要帮阿纤相看了。我才替阿纤留心看了看，我觉得外祖家就不错。”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顾夫人一眼，&1dquo;阿纤受了那么多年苦，就是我也不舍得再让她以后在受苦了。”

  顾夫人叹口气，&1dquo;你说的都对，但是阿珞是你大舅母的心肝肉，且是王家的嫡长孙。阿纤是绝对不会被考虑的。”

  &1dquo;那其他表兄呢？我瞧着都对阿纤很好。”

  &1dquo;再说吧。”顾夫人摇摇头。

  顾明蓉微微弯唇。

  得到了她想要的回答再满意不过。她就担心阿母会动了把顾阿纤嫁给珞表兄的念头。跟她想的一样，大舅母怎么可能答应呢？就算她在疼惜顾阿纤，也不会拿自己的儿子做人情。那么接下来，哪个有可能，我就打消哪个的念头。

  顾阿纤回到自己院子，看到仆妇们已经卸下那一车东西。碧圆给她端上一盏茶汤，她隔着窗子看璎珞领着人整理。

  面前摆放着一套十五个小格的食盒，里面放着各色蜜饯和饴糖。以前眼馋的东西，现在已经没胃口吃了。这才多久啊。

  她有点感叹自己腐化的这么快。

  顾夫人身边的侍女璎蝉走了进来，璎珞笑了一下迎过去，&1dquo;你怎么过来了？是夫人有什么事吗？”她看着昔日的同伴问。

  璎蝉点点头，&1dquo;泔水巷的顾家母女来了，说思念女郎，想见女郎一面。”

  璎珞心里一沉，扭头看向顾阿纤，但是对方神色平静，安静地喝着茶汤。

  璎蝉暗暗赞赏顾阿纤的表现，不愧是夫人的亲女。这般沉得住气，倒无法使人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