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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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人后教女（第2页）

最后孙明琴只能从自己荷包里摸出了一个碎银子，偷偷塞进孙明画的手心，悄声跟她交代：“每日都要吃饱，若是饿了，就要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好不好？”

孙明画紧紧握着小拳头，郑重地点头应了，像是应了多重要的事一样。看着她的小表情，孙明琴又忍不住笑了，轻轻地抱了抱她。

也没多少时间留给他们叙旧，才说了没两句，那边大李氏就喊孙明琴上车了。

想着以后见的时间还多，孙昌山和小李氏也没多说，便摆摆手跟车上的几人挥别。

孙昌河也跟着站在车边，欲言又止。其余几人只当没看见，只有大李氏拍了拍他的手臂，嘱咐道：“你都是当爹的人了，也该立起来了。”

说完，也不等孙昌河的反应，就吩咐车夫：“走罢。”

从塔山村回来，大李氏就招呼着家里的两个婆子和小丫头一起来腌制带回来的猪肉，一整头猪可有好几百斤。这么多部位，每个部位都能做不同的菜色。马婶子先是将孙明琴专门交代的排骨取了一扇出来，准备明天做孙明琴说的蒜香排骨。

剩下的五花肉都用香料腌制，腌好后晾晾干，便能用柏树枝熏制了，做成腊肉。

猪大腿就将大骨头卸了，剩下的连皮带肉卷成肉卷，有肥有瘦，做出来也很有滋味。

坐臀肉就切成细丝，用调料拌了，灌成香肠。

里脊肉这几日炒菜便能吃了，现在只需要码上盐保鲜即可。

还有一堆骨头，又做了些腊排骨，筒子骨就留着熬汤。

猪蹄不用管，晚上就炖了，雪豆猪蹄，炖的耙耙糯糯的，用筷子一夹就能脱骨。在配上一份麻辣鲜香的蘸料，更是一绝。

收拾猪肉这边人手足不需要陈氏和孙明琴帮忙，陈氏就将孙明琴带到她房里，问她话。

“知道我今日为什么不让你走吗？”

“不知。”孙明琴真诚地摇着头，她也觉着奇怪呢，按陈氏的性格躲这种事都来不及，怎么会在她要躲的时候还不让她走。

“你觉得你奶奶今日的火有意义吗？”陈氏又问。

孙明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陈氏是找着了现成的教材要跟她上课呢。此时也将背挺直了，端正了态度，认真回答道：“没有。”

“为什么没意义呢？”

孙明琴想了一下，答道：“因为二婶早都不怕她了，她每次火都并没有让二婶真的受到惩罚。”

陈氏听了孙明琴的回答，点点头，脸上带了丝笑意：“还不算太笨。

“不论说话还是做事，你得记住‘言必行，行必果’这六个字，只会一味得火，而不知道如何去拿捏他的软肋，那你的脾气只会让别人觉得可笑。”

孙明琴深有同感：“奶奶火的次数太多，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二婶早就摸清了她的套路，只要糊弄过去她最生气的时候，等她气消了又什么事都没有了。大家还是该干啥就干啥，一点影响都没有。”

“对，所以不管是对谁。你可以有脾气，但是更得有手段。落人第一次就得让他知道痛，他才不敢犯二次。若是第一次就让人觉得轻飘飘过去了，以后要弹压人可就不容易了。”陈氏道，“我也不是要你如何厉害，只是你们孙家人都心软，你又是新媳妇，初到何家，你若是立不住威，后面那些下人阳奉阴违的事就多了。不仅你要做什么也都不便，何家人也会看轻于你。”

孙明琴当然知道自己总爱圣母心泛滥，一是她确实两世都算养尊处优，且在没什么明争暗斗的环境下长大。总是瞧着这人也可怜，那人也可怜。又不缺钱，常常手上就洒漏出去了。

她也不觉得这样不好，人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些善事也算积德了。只是有些人不值得同情，若是滥用同情心，这些人反倒还蹬鼻子上脸了。

总之不管做什么都要有度，她现在正在学着怎么去把握这个度。

陈氏见她在想什么，柔声问道：“你也别怕，这些事。能在你一去便找事的人，定然是早有预谋，你罚他也是给他背后的主子看，你不是好惹的。第一次处理好了，自然其他人就不敢冒头了。”

孙明琴自然也知道这些道理，宫斗剧没看过，《红楼梦》还没看过吗。王熙凤协理宁国府，第一件事不就是落了个出头鸟立威吗。

“娘不用担心，我只是对自家人心软。”孙明琴抱着陈氏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真是拿你没办法。”陈氏将手抽出来，一整个抱住孙明琴，“一转眼你就要嫁人了。你若是嫁的人丁简单的读书人家，倒不用操心这些。何府到底有些底子，家仆那么些，自然有不少老人。这些大家里的老仆最是可恶，仗着自己伺候过家里的长辈，便以为自己比下面的小主子还大了。见人就摆谱，最爱挑弄是非。你天性善良，到时候见着是他们年纪大了，不好意思落，往后吃苦的可是你自己。”

陈氏的慈母心肠常常让孙明琴动容，此时她窝在陈氏怀里，双手搂住陈氏的腰，娇声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呀！真要欺负到我头上了我才不管她年纪是大还是小呢！”

陈氏爱怜地拍了拍孙明琴的背，道：“那便好。”

两人在房里腻歪了好一阵，还是孙明诗下学回来，见着家里的猪肉，大声叫嚷着：“今年的年猪喂得可真肥啊。”两人才一起出来。

“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庄重！”孙昌家也听见他的声音，一时做文章的思路被打断了，索性放下笔，也出来看腌制腊肉，灌香肠。

大人都还没什么，孙明玉也被吵醒了，一边哭一边跑出来找娘。奶娘在后面跟着跑都追不上，只能一叠声在后面提醒道：“小少爷，注意脚底下。”

看着家里因为自己乱成了一锅粥，孙明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为了缓解尴尬，自己挽起袖子就要来帮忙。

大李氏忙制止了他：“你实在好奇在旁边看就是，可别来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