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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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黑色的身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鸦羽，缓缓地落在他们面前。

  那人的声音带着笑意：&1dquo;哦？还有两位？”

  小白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的耳熟。

  乌云散开，月亮重出光芒，映得面前的人的脸雪白得几近透明，而他披散的头却是散着泠泠的冷光，有一种金属丝般的质感。漆黑的间，露出一对形状有些尖的耳朵，叫他看起来像极了传说中生活在森林中的暗黑精灵。

  小白一下子就认出了他：&1dquo;魏无羡！”

  魏无羡看到她的第一眼，脸上闪过震惊之色。随后便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冷冰冰地打量着她，待她出声了之后，他脸上的冷漠便被悉数打碎。还没等小白反应过来，他便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1dquo;真的是你吗，小白？”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1dquo;是我呀。”

  魏无羡的头贴着她的侧脸，她感觉凉冰冰的，像是贴在了什么矿上，她不禁用手摸了摸他的头，触感又硬又冷，像是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1dquo;你的头怎么变得这么硬了？”她说。

  搂着她的人开始低低地笑出声来，仿佛她说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

  小白有点疑惑，魏无羡和他的师叔晓星尘一样，这样爱笑么？

  魏无羡笑完了，松开她，两手抓着她的双臂，俯着脸看她。她现他的眼眶红红的，眼睛里有着水光。

  &1dquo;你哭了吗？”她说：&1dquo;我回来了，你别哭。”

  &1dquo;我没哭。”他偏过头不看她。

  过了一会儿，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银铃，系在她的裙带上：&1dquo;好好戴着，不许再弄丢了。”

  小白低下头去看，是个坠着流苏的，雕着九瓣莲的铃铛——是之前他送给她的。

  被忽略了很久的晓星尘涵养很好地微笑着在他们后面站了很久，才被魏无羡注意到。

  &1dquo;小&he11ip;&he11ip;小师叔？”魏无羡迟疑地问：&1dquo;你的眼睛&he11ip;&he11ip;”

  &1dquo;无妨，多亏小白了，现在虽然看起来不好，实际上是能看见的。”晓星尘柔柔地说。

  他走近来，平视着魏无羡，唇角抿成了直直的一道细线。

  &1dquo;魏婴，你这里的人都是你杀的吗？”

  魏无羡弯了弯唇：&1dquo;是。”

  &1dquo;你用了什么方法杀了他们？”他的目光落在魏无羡插在腰侧的笛子上，又将门口捡到的符纸放在他眼前：&1dquo;这可是你所绘？”

  魏无羡拔出笛子，放在手里把玩，也不看他：&1dquo;温狗暴虐，人人得而诛之，用的什么方法重要吗？”

  &1dquo;魏婴！你这是邪魔外道，最终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魏无羡终于抬头和他对视了，他捏着笛子，冷冷地说：&1dquo;我自然知道，我也承担得起。”

  晓星尘无言地注视了他很久，才缓缓地说：&1dquo;你变了许多。”

  魏无羡笑了笑：&1dquo;自然。宗门被灭，养父母身死，如何能不变？”

  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1dquo;小师叔，你别管我了。你知道吗，宋道长正在找你。”

  晓星尘一震：&1dquo;他，他在找我？他不是说&he11ip;&he11ip;”

  &1dquo;你和宋道长的事我都知道了。三个多月前，我跟他碰了一面，他向我打听你的消息，很急的样子。”魏无羡说。

  晓星尘沉默了一会儿，才问：&1dquo;他的眼睛怎么样了？”

  魏无羡心中一道灵光闪过，他盯着晓星尘蒙着白绫的双眼，忽然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薛洋因为晓星尘而屠了白雪观，还害得宋岚瞎眼。晓星尘心中愧疚，便将自己的眼睛挖下来赔给了宋岚，所以才是现在这副模样。而宋岚恐怕还毫不知情。

  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与江澄。他同他的小师叔，命运如此相似。

  &1dquo;他恢复得很好。”他说：&1dquo;不管你们之间生了什么，最好坐下来好好谈谈。”

  &1dquo;我知道了。”晓星尘说。

  他将剑背回到背上，向魏无羡点点头：&1dquo;小白我已经送到，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他转过身大踏步地走出了大门。小白望着他翩翩而飞的衣袂，心中很不舍，晓星尘那么好，不管是谁和他相处一段时间都会喜欢他的，她早已将他当做自己的好朋友了。

  &1dquo;怎么？不舍得？”魏无羡在一旁说。

  小白点点头：&1dquo;嗯。”

  他走到小白的面前，挡住她的视线：&1dquo;难道你都不想我吗？”

  他说话的语调又轻又软，还带着一点嗔怪之意，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小白只觉得心里像被放了根带着软刺的玫瑰花蕾，酸酸的，有点疼。

  她赶紧反驳：&1dquo;我没有不想你！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了！”

  这个答案似乎很让他满意，他对着小白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那对眼睛也笑得弯起，里面流淌着潺潺的溪水一般的光。

  玫瑰花儿抖了抖枝叶上的水珠，嫩红的花瓣一片一片地绽开，轻轻地触碰到她的心房，软软的，痒痒的。

  &1dquo;我们回莲花坞。”

  第8章射日之征（一）

  小白从床上跳下来，打量着屋里摆放着的铜镜。这铜镜模模糊糊地映出了个淡色的影子，看上去非常不真实。她好奇地用手指去戳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