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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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这个位置，还是不要将自己看的高才好。服侍吴王，那是美差，是多少女子都盼不来的好事情。而且将吴王服侍好，也是她们的本职工作。勾践也是为了讨夫差的欢心，才将她们送来。

  夷光心底里有个声音冷冷的在笑：你以为你是谁？想着自己生活的好，又想不付出代价，天底下哪里有这种好事？

  尖利的讥笑声想起在耳畔笑着她的幼稚，现在哪里是她能对夫差挑挑拣拣的。而是夫差想不想起她这个人的问题。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放下捂住脸的手。外头少女们投壶的欢欣雀跃的声响传进室内，却传进不到她的心里去。

  想活的好吗？当然。她当然想活的好。夷光还没有虐待自己的爱好，自从上次沉河被救起后她就一直在纠结。

  这个时代从来只有她去适应，没有委屈别人来适应她的道理。这个自从她在苎萝村饿的头昏眼花连着三两天都吃不上一口饭的时候，她就饿醒了。

  **

  齐姜听身边得用的寺人提起夫差最近宠爱一名越女，齐姜听后脸上神色都没有半点变化。后寝里这样的女子多得是，得了国君一时青睐，最后也没能生下子嗣，被人遗忘。

  “这种事情，以后提一提就行了。”齐姜靠在身边的几道。

  国君想要宠爱哪个，都不是君夫人能说了算的，相反推荐有德行的女子侍奉国君还是君夫人的职责之一。

  齐姜如今关心的早就不是夫差那点所谓的宠爱了。

  “今日国君将太子带上听政了？”齐姜问身边的寺人狐，寺人狐是齐姜当年从齐国陪嫁来的，自然得用于齐姜。

  “是，朝会之后，国君还将太子留下。”寺人狐躬身答道。

  “善。”齐姜微笑着点头。

  寺人狐对齐姜的忧心也知道一些，不过眼下太子被国君带在身边教导，怎么看也不该有太大的问题。

  此时外面寺人来报，“小君，太子至。”

  太子友从外走进，脱舄上堂入室。腰下玉牙玉珩随着他走动的动作叮当作响甚是悦耳。堂后东西两庭的寺人见到太子友，赶紧双手拢在袖中高举过顶行礼。

  太子颔还礼之后入室内。

  吴国的夏日总是叫人有些难以忍受，外头炽热的阳光还有树里头知了叫个没完没了。不一会儿寺人狐出来指挥着几个寺人，指着那刻知了知了响个没玩没了的大树开始将那些恼人的虫子给捉掉。

  齐姜见儿子进来，叫侍女奉上干净的手巾等物，给他擦拭干净额角的汗珠，又将衣裳换过后。一起到地室中凉快一下。

  此时贵族多有在自己寝室低下修建地室，将钟鼓还有冰块一起搬入地室中。

  地室内放置着好几个青铜磐，磐里有差不多半个人那么高的冰山。不管外头夏日如何叫人苦不堪言，这里是和热气粘不上一丝边的。

  “母氏，君父似乎与相国不睦。”地室中，太子友手持着装着清甜可口的甘浆的漆卮道。“我今日向君父提起一个故事，君父知道是相国所说后，面有不虞。”

  齐姜听了后想了想，“相国和国君所想的并不是一样的，以后与伍相国，也不要太过走近才是。”

  “可是相国是王父的重臣，当年伯父薨逝之后，君父也是凭借着相国的助力……”

  “孺子，就是因为这样，才更不能与伍子胥有过多的往来。”齐姜轻轻打断儿子的话，“你君父这些年是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而其中和相国又有很多不同之处。相国虽然是先王重臣，但是对国君来说，如今他们已经不是一条心了。”说着，齐姜伸手为儿子好好整理了一下冠的长缨，“要不是当年他对国君的助力，这相国么……”

  “这些你以后自然也会懂的。”

  太子友听后点了点头，“君父想要兵陈国，有意让我随军出征。”

  此时风气尚武，那些食肉者们从国君到士，莫不是平日能上朝理政，战时提戈上阵。夫差叫太子在军中，也是为了儿子好。

  仁懦之人在此时并不吃香。只能文不能武的话，更是被国人瞧不起。觉得没有资格死之后享受后代的血食祭祀。就算是国君，要是不能动战事一展自己并没有忘记先祖志向的话，也要被国人骂个半死。

  齐姜听到儿子要随军去，双眼里一下子冒出光亮来。虽然不是做军将掌握军权，但也是一个磨练在卿大夫中竖立口碑的好方法。

  “孺子，孺子，在军中万事皆要自己保重。”齐姜看着儿子觉得有几分高兴又有几分心酸，面前少年的脸上的稚气还并没有完全消去。

  少年面容清秀，双眼明亮。听到母亲的话，他点了点头，“一定不辜负母氏和君父所托。”

  *

  吴宫之中处处都是水汽笼罩，还有湖泊在其中，湖上还有一叶小舟，舟上有人，手持竹篙一边撑船，一边高歌。

  夫差是很享受这样的景色的，处理政事完后，有时候会觉得歌舞女乐反而让他心头更加恼火，不如带着美人出来走走看看风景。

  修明此时也没做太多的装扮，只是用茜粉擦了脸，换上一身素净的曲裾深衣就来了。这幅素净的模样正好讨了夫差的喜欢。

  “吴国山水如何？”夫差问身边的美人。美人眼光流转，嘴边一笑便是生出无限的柔情。

  “山好水更好，可是啊，有一处不足。”修明娇声软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