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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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衙里，天已黑透了，上了灯，刘病已让人捧上饭来吃。吃完饭，坐在案前慢斯条理喝了半盏茶，忽听得一声更鼓响，放下杯子叫了五个快手来：&1dquo;你们前去易家看看，那伙人是不是还在吃酒，你们两个守前门，两个守后门，一个回来报我，不许惊动了他们。”

  五人听令去了，这里刘病已点起卯来，让人喂好马，点好灯。一会儿快手回来报说：&1dquo;一伙人还在那里大吃大喝呢。&1dquo;

  &1dquo;走，跟我去巡夜。&1dquo;刘病已一声令下，两队人马先提了灯笼在前面开路，明火执杖，破门而入，那一堂的人不知是什么事，个个吓得抱头鼠蹿，四下乱撞，奈何出入无门，只得束手就擒，哭爹喊娘的跪了一地，刘病已满面威光，一团杀气训道：”好一群歹人，夜禁时分，聚众私会，无故群饮，来啊全给我锁起来。&1dquo;

  邓二忙上前，扯住刘病已的衣摆，&1dquo;好大人，好大人，你看看我啊，方才与你同席的。&1dquo;

  &1dquo;放屁！”张彭祖一脚踢开他的手，&1dquo;深更半夜的？谁与你同席，你是什么东西，也敢上来拉扯？来人给我打他的嘴！&1dquo;

  两个皂隶上来不由分说，扯住了一顿嘴巴，把邓二打得满口鲜血，杀猪一般的叫唤，口中无般不喊：&1dquo;大人，亲爹，祖宗，皇天，小的错了，小的不敢了。&1dquo;

  刘病已这才让人住了手，&1dquo;你既错了我也不打你了，全锁了带走。&1dquo;各役取过铁练一一给套上，那些人哭得哭，骂得骂，易得年挣扎着上前：”大人，大人也要想想当官的不易，得罪我们这些人，将来当官可就难了？&1dquo;

  刘病已冷笑了一声，&1dquo;好大胆的刁民，你仗谁的势？也敢来说这个话！&1dquo;

  &1dquo;大人不怕？&1dquo;

  刘病已看都没看他，&1dquo;带走！&1dquo;说完，先一步就出了门，易得年又大喊：”好小子，你有胆，你敢说你甚名谁，籍贯哪里？你今日官威别使尽了，来日不好相见。&1dquo;

  刘病已在马上点着头说：&1dquo;好，好，好！&1dquo;拿着鞭子指着他说：”我今日敢做，来日也不怕你翻天，你给我听好了，我姓刘名病已，籍贯沛郡丰邑。&1dquo;说完，打马先去。这起人听了这话浑身冰冷，心中拔凉，谁还敢吱一声儿。

  将这起人串成两排，系在马后跟着跑，刘病已到了门下马，吩咐全部下狱，听候落。

  次日一早，百姓得了消息，先还不信，&1dquo;这些人都是有钱有势的主儿，哪个官儿动他们。”

  等贴出榜文来，说：&1dquo;有县人，易氏男，邓氏男，吴氏男等人，夜聚奸党，无故群饮，罪犯大禁，又闻素日品性不端，横行乡里，今收监在衙，有不法事，尽可来告。”

  众人看了榜文，街头巷尾的传颂，那些看榜的人没有一个不张牙吐舌道：&1dquo;这样的人才不枉教他做官。”

  ☆、断案惹闲情

  次日一大早果然就有来告状的，刘病已等人换了公服叫人上来，开了公门放人。

  两个乡民一男一女连哭带爬的进来，高声叫道：&1dquo;大人，小人冤枉！”

  刘病已沉声喝道：&1dquo;大堂之上，不得喧嚷？”

  那两人只磕头不做声了，刘病已说：&1dquo;你两人有什么冤屈在此叫屈，从实讲来。”

  那男的上前说：&1dquo;小的叫易仁，与易家乃是同族人，九月里秋收，他家大儿子易得年，突带了一帮人来我家，说我偷了他家几十石麦子，抄家砸抢，小的惊慌潜避，妻子出奔，女奔走不及被他抓走，如今也不放回，每每去找他要人，他说我偷了他家麦子，女儿是抵账的，逼急了他给了五百钱与我说&1dquo;你家女儿已是我的人了，如今就当聘礼了，你那麦子我也不要了。你要是好好的，我就当你是岳父来往。&1dquo;小的被他说得无言只好认了，只让妻子去见见女儿，没想到女儿见面只是哭，说易得年成日吃酒，吃醉了就要打骂，家里姬妾几十人，过了鲜就当仆妇使唤，小的虽穷到底舍不得女儿啊，还求老爷救命。”

  易仁一边说，旁边妻子只一面哭。

  刘病已看在眼里吩咐说：&1dquo;你只跪一边。”另吩咐说：&1dquo;提易得年上来。”

  易得年不知何事提他，心里虚，又恐上来要吃苦，没进门槛就腿里软，不肯上前，刘病已让皂隶给他拉过来，问说：&1dquo;今有乡民易仁，告你逞凶图赖盗麦，借机强抢民女有这事吗？”

  &1dquo;大人，没有这事啊。谁不知道，我爹是个族长，如今年老都是我主事，大家的田产又在一处，每年都有被人盗割的，我那里正带人查盗呢，少了二十多石麦子，我查到他家，就在他家柜里藏着呢。”

  &1dquo;告你强抢民女可有这事吗？”

  &1dquo;没有，我行了聘娶的？&1dquo;

  &1dquo;既是娶得，我问你媒人是谁，哪日行得聘，何日过得门，是娶的妻啊，还是妾啊？当日喝喜酒的有哪几位啊？”

  刘病已流水似的一问，易得年白睁个眼，愣愣巴巴得说不出来，刘病已心中已了然，又问：&1dquo;那你说盗麦一事，这麦子上可是有什么标记吗？拿来我验验？”

  &1dquo;没有。”易得年老实道。

  &1dquo;没有？秋收季节谁家没有麦子？你凭什么私入人家里砸抢？逞凶聚党，沿门搜索，无中生有强抢民女，我看你胆大包天，来人，给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扔回狱里。带人到易家，搜得他女儿交还与他。顺便告诉他家里使女姬妾若是强抢强买的俱送还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