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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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风雨yù来四爷谋动

  百胜楼雅间里，四爷与七爷品茶闲聊，除了七爷时不时戏谑一番，这兄弟俩的xing子倒是相差不多，看得出来，胤佑与面冷话少的老四相处的时候，丝毫没有丁点不自在。

  弘晖却是没猜透四爷的用意，这几年，不是没查过百胜楼的底，然而，始终无法揪出幕后人，弘晖当然不会以为会是四爷或是七爷，更不是八爷九爷等人，要知道，老九胤禟暗地里想打这百胜楼的主意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曾经弘晖还让泰和居的童柏华与九爷联手想要打压这百胜楼，可惜，结果显然是低估了对方实力，虽然不至于斗得得不偿失，却也始终没讨得好。弘晖让慕容丰极也暗查过，如今倒是有些眉目，却很难再能更深一步了解。

  四爷时不时察觉到从弘晖那里投来的目光，知道儿子心中有些疑问，不过，现在不是解疑的时候，适当朝着儿子微微展露些笑意，算是安抚，却仍是将注意力摆在与老七的谈话中，&1dquo;十四跟着鄂伦岱如何了？”

  兵部那里，四爷并没有过多cha手，这也是当年四爷与七爷结盟时约定的，听老四提起十四，胤佑眼中露出几分嘲讽，&1dquo;你倒真是关心弟弟的好哥哥！”不过，七爷很快又收起了神qíng中的不屑，口吻则变得随意极了，&1dquo;放心，鄂伦岱是粗中带细，你不是早就收服了吗？还怕他照顾不好你的亲弟弟？”

  其实，七爷同八爷等人一样，都怀疑鄂伦岱是投到了四爷门下，只可惜，不知道该说四爷太能掩饰、还是鄂伦岱那家伙忒能装傻，反正至今为止，就是向来疑心狡诈的康熙爷，都不曾对鄂伦岱的忠心产生过怀疑。

  四爷并不解释，语气平缓，&1dquo;胤佑，我是想听你的话。”

  七爷被四爷瞧得突然生出几分尴尬，微微侧头不去看四爷，&1dquo;我能有什么好说的？他是你亲弟弟，你只要一句话，我一定帮你护着，还不行吗？”

  &1dquo;&he11ip;&he11ip;”四爷无奈了，不明白老七这是生的什么气？

  &1dquo;阿玛，您还不明白吗？七叔这可是吃醋了，怨阿玛您偏心向着十四叔。”弘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跟前，也不顾忌礼仪规矩，就着一旁的空位子落座了，话是对四爷说的，可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七爷看，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四爷瞪了儿子一眼，虽然四爷不与老七解释，可是四爷心里清楚，鄂伦岱明明是弘晖在拉拢，十四被安排跟着鄂伦岱的事儿，虽然四爷承认也推波助澜了一回，可到底还是弘晖这小子促成的。

  &1dquo;弘晖，胡说什么！去、去、去，少在爷这里吵吵，去和弘曙出去玩去。”七爷恼羞成怒了？很有可能。七爷招手叫来旁边靠着窗户往外看的儿子弘曙，打了两个小的。

  弘曙像是被窗外楼下什么吸引了注意，一时没回神，直到耳边炸起七爷的一声怒喝，这才回头瞧着自家阿玛，&1dquo;啊？”迷糊着。

  四爷抚额表示头疼，弘晖摇摇头，过去牵着弘曙出了雅间，还不忘回头对着七爷再逗几句，&1dquo;哎，七叔这是嫌弃人家了，弘曙啊，你家阿玛脾气真大，可怜你小子了&he11ip;&he11ip;”

  弘曙继续迷茫状态，还很认真地一同对着七爷投去疑问的眼神，却招来七爷将手中茶杯摔了过来，&1dquo;滚！”弘曙被吼得缩缩脖子，阿玛生气了。

  &1dquo;你瞧瞧，你&he11ip;&he11ip;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好儿子？成何体统！还嫌我儿子规矩不好，哼！”七爷不乐意了，居然被个小子给调侃了，要知道，与老四相处，面对一张面瘫冷脸，够无的了，只有戏言逗老四几句，老四是从来不反驳的。

  四爷轻飘飘瞥过老七一眼，许久，才淡淡开口，&1dquo;晖儿说的不对？”尾音上扬，四爷显然是得意了。

  七爷咋舌惊异了，这老四，莫不是换了个灵魂了？知道老四疼宠长子，却还是第一次如此深刻体会，&1dquo;呵呵，皇阿玛还常训我说太过宠溺弘曙了，我看，这话，就该拿来和你说的！”话是拿来噎着老四的，但其实，此时此刻，七爷脸上的笑意没有掩饰，是真诚的祝福，看样子，老四是真的放开了。

  皇家兄弟间，斗，是因为皇帝的宠。

  而同样，当年四爷与七爷能够走到一块儿，也还是因为皇帝的宠，或是更确切的说，是因为康熙爷的&1dquo;不宠”。

  如果当年在阿哥所，不是胤禛偷偷护着胤佑这个天生腿疾不得宠的弟弟，如今康熙爷也不会有老七这个英勇睿智的儿子，其实，七爷的腿疾早就见好了，是在离京征战的那几年里养好的，章炎奉命扮作一个寻常军医一路伴着七爷。

  &1dquo;四哥，你说，今日过后，该是什么样呢？”七爷再替自己倒了杯茶，也替对面四爷给添上茶。这百胜楼，是老二胤礽的地方，或者说，是赫舍里氏的，不是元皇后的那个赫舍里外戚一族，而是宫里最近得了康熙爷信任的莲贵人，赫舍里木莲，竟然让她给翻身了。

  四爷没有说话，只是很认真地深深看了胤佑一眼，就在胤佑以为老四会一如既往秉持着&1dquo;一切尽在沉默中”的时候，四爷开口了，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清和明亮，&1dquo;记得第一次是在除夕夜的晚宴，你三岁，却还是让嬷嬷抱着来，见皇阿玛之前，在门口的时候，却被李德全拦下了，李德全其实是个有善念的，又或者他实在懂得宫中的生存之道，虽然没有明说，可是那嬷嬷听懂了，抱着你进去是对万岁爷的不敬。”四爷突然讲起了往事，带着温度。

  胤佑愣住了，老四讲的这些，虽然当时年幼，可是胤佑都记得，只是，这二十几年来，老四做得不少，却从来未曾这般娓娓道来，胤佑整了整心绪，接着老四的话说了起来，&1dquo;嬷嬷自然惜命，赶紧地把我放下来，匆忙中也顾不上我能不能站稳，那时候，要不是四哥你扶了一把，我又该给人留话柄了。”

  &1dquo;我牵你进去的时候，其实是想起了那以前，二哥也曾这么牵着带我去见皇阿玛。”自打胤礽太子位被废，这是四爷第一次如此直言曾经和老二之间的种种，曾几何时，都有过年少美好的时候，大概就像是刚才弘晖和弘曙兄弟俩那样，也有亲昵。

  七爷被老四这话噎了下，老四你到底是在说我呢、还是在念着老二的好？可是今天的老四实在有些怪异，居然跑到百胜楼来说这些！

  &1dquo;那个时候，我大概以为兄弟就该是这般的，后来，也不知道，又什么时候就变了。”隐隐藏着一声叹息，四爷多愁善感了一回。

  说了会儿，四爷端起茶杯，原以为之前老七添的茶水也该凉了，却没想，竟然已经又一次换了温茶，都没在意老七是什么时候倒的。

  七爷看着老四静静地喝茶，然后，过了会儿，才&1dquo;噗嗤”一声笑开了，七爷的笑，显出几分沙场战将的豪慡，&1dquo;老四，没想到，你平日里闷着不说话，竟然是一语惊人啊！都说老八为人圆润温和善jiao际，今日我是开眼界了，若是老四你愿意，老八老九他们算什么？哈哈，真是好奇，皇阿玛若是见了你这xing子，会是什么表qíng？”

  老四今日居然打起感qíng牌来了？而且，相当的成功，七爷承认，老四才开口讲起曾经的时候，七爷他不由自主地，动容了。

  四爷闻言微微苦笑，&1dquo;皇阿玛是明君，多少年风雨走过来，我们兄弟谁也比不了，只不过，皇阿玛&he11ip;&he11ip;是帝君，可不是圣人，其实，我们谁都不是圣人&he11ip;&he11ip;胤佑，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心里不曾打消复立老二为储君的念头，你是看得懂的，我们都看得懂，他唯独对老二&he11ip;&he11ip;可以&he11ip;&he11ip;一再纵容。”四爷可以坦言，这些心里话。

  七爷略带深意地打量老四，却没有再接话，这是老二胤礽的百胜楼，很快，这些对话就会传到老二那里，又或许，宫里康熙爷也会得到消息，那么？今日老四故意选了这里，说这些，为什么？很多时候，七爷不得不承认，可以猜得透敌军将帅的谋计，却独独不明白老四在算计什么。

  直到两人并肩离开百胜楼，分别之前，七爷对着四爷只说了一句，&1dquo;四哥，我把背后的粮糙jiao给你，我都信你，不论以前，还是以后。”

  其实这些年，胤佑懂的，尤其是回京后瞧着朝里朝外越见糜烂的官场争斗，胤佑看得分明，即便老四主刑部，可好多次，若不是老四在京中筹银筹粮，自己那些个胜仗，如何得来？

  而为此，老四又得罪了多少皇亲国戚、达官富人？这些年，老八能够仗着人缘拉拢势力，老四真若是也想这么做，怎么会比不得老八？只是，老四有骄傲，更有责任，老四不会这么做。

  弘晖带着弘曙在外兜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四爷对着七爷露了十分纯粹的笑容，这个时候，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两兄弟之间若是没些个&1dquo;结党营私”，谁信？

  看来，百胜楼&he11ip;&he11ip;这水还真够深的。弘晖感叹，也几乎可以确定了心中猜想，四爷这一动，怕是已经在宣战了，疑似高调的宣战，志在必得。只是不明白，四爷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弘晖相信，对于夺嫡一事，四爷从来不是那个主动出击的人。

  弘曙有些依依不舍，这小子近来见面的机会少了，却越能卖萌了，明明应该是跟着七爷历练了不少，却反而越显得孩子气，眼瞧着七爷真假难辨的怒容再起，弘晖赶紧对着弟弟一瞪眼，&1dquo;以为你功夫该是越来越好了，没成想居然这么懈怠，下回若是再不长进些，看我怎么收拾你，自己也不嫌丢脸。”弘晖却是不为了安抚七爷的怒气，反而是挑衅地看看七爷。

  弘曙没在意自家阿玛越黑脸的趋势，反而是真的无地自容了，天知道怎么回事？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弘晖的腿脚功夫竟然突飞猛进了？难道是拜了名师？没听说啊，&1dquo;我不会输给你的！”不服气地吼了句，很是傲娇地拉着七爷转身就走了。

  弘晖笑笑，回头瞧着四爷静静站在身后，&1dquo;阿玛，我们也回家吧。”

  四爷的眼神又柔了几分，&1dquo;嗯。”与弘晖一起上了一旁等候的马车，等弘晖坐稳了，四爷这才接着道，&1dquo;晖儿，你准备一下，过几天，你去护国寺陪弘昀些时日，宫里那边，就说是弘晢的病复了，要去护国寺祈福。”弘晢和芸秀在老八府上落水一事，四爷可没忘，四爷更不会相信，八福晋是真正的主谋，不过，这些，四爷并不打算与弘晖说道。

  弘晖皱眉，心里已经九转十八弯地想得透彻了，却显然不是十分乐意，&1dquo;阿玛，其实我可以帮忙的，我&he11ip;&he11ip;”现在还没到康熙五十年，难道四爷就要动手了吗？变数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