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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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得尽兴，门外忽然高挑一声：

  &1dquo;你这丫头，又在乱说什么？”

  若是平日，苑儿定是脖子一梗，继续奴大欺主；今天却惊喜地扑出门去：

  &1dquo;馆主！你可回来了！！”

  红羽见状，紧随其后。苑儿一阵心烦，拉离春急急回转，走出几步悄声道&1dquo;放心，我什么也没说”。为掩饰这动作，故意来到棋盘跟前，高声道：

  &1dquo;我可盼你很久了！来，帮着看看这盘棋！”

  &1dquo;你学棋才几日，也敢跟人家下？执白吗？真是惨败！”

  &1dquo;弄到如此境地，也是偶然。”苑儿半真半假地不服，点着一子抱怨道：&1dquo;本来还是平分秋色的，都是她占到这里，情势才急转直下。馆主替我想想办法，当时应怎样扭转败局。”

  &1dquo;这倒不难！”离春托着衣袖，一颗白子敲在上面，将原先的黑子替换下来，&1dquo;这地方既然重要，由你来占不就好了？”

  苑儿知道她对棋艺几乎一窍不通，红羽却以为是故意说笑，凑上前来忍俊不禁：

  &1dquo;离娘子，你这是象棋的下法啊。”

  &1dquo;若要改变局势，还有比这更为便宜的法子吗？”离春转头，装作刚刚看到红羽，&1dquo;姑娘来了！苑儿丫头不懂事，偏在闲话上纠缠，怠慢了客人，还请不要见怪！”

  冷漠的眼睛望过去，红羽哪敢见怪？嗫嚅着探问正事，离春郑重说道：

  &1dquo;招灵已是万事俱备，经我掐算，打开阴阳通道的最佳时机，正是三日之后的午时。若错过了，怕以后再无机会。请回去准备屏风一面，将夫人房中的桌子围起，桌上摆烛台一支；以黑布作帘，蒙住门窗；在房间四角放置四盏纱灯。物事繁多，姑娘可要尽快啊。”

  &1dquo;我记得了。”

  &1dquo;另有一样，招灵之时，封家众人务必滞留府内，但不得到场观看。”

  &1dquo;这时为了什么？”不解地皱起眉头，&1dquo;大家都思念夫人，直盼着到时候魂魄上身，也好再睹芳容&he11ip;&he11ip;”

  &1dquo;姑娘有所不知。死者亡故时日过短，煞气太重，活人的肉身无法承受。这才选在正午时分，阳光最盛之时，可以抵消一二；宅子里有三名男子压阵，也是如此用途。不过，他们若亲临现场，阳气冲击，怕会惊得魂魄不敢前来附身，岂不是让我白费工夫？”

  &1dquo;原来！这之间的消长，倒真是微妙啊。但这么一来，小公子也不能亲眼见到，那不是&he11ip;&he11ip;”

  &1dquo;亦然还是孩童，不碍事的。至于姑娘你，女体属阴，也无妨。旁观的有你二人，足以了。”

  为这破例，红羽神色变了几变，最终定在喜笑颜开上，又寻些题目多说了两句，自觉显不出&1dquo;一得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薄情时，娓娓提出告辞。

  &1dquo;且慢！”

  一只脚刚跨到门外，便被离春喝住，阴冷寒气自背后直逼过来：

  &1dquo;几日前，在下曾尝试召来夫人魂魄，它说有东西要带给亦然，还请代为转告。”

  &1dquo;对小公子而言，真是额外的喜讯。”

  &1dquo;另外，还有句话，是对姑娘你说的。”

  &1dquo;专门为我？劳夫人惦记。”说话间，眸子在眼底滚动。

  &1dquo;它要我告诉你，作人该当本分，可不要觑个空隙就蠢蠢欲动，作出傻事来！”

  红羽另一脚正抬起，闻言绊在门槛上，整个人险些跌扑在地。　　三日之后，离春再次站在封宅前，抬头打量门楣，想着今天是最后一次踏足此地，一切麻烦事，终于到了该了结的时候。

  &1dquo;离、离娘子？”

  看时辰将近，红羽出门迎候，端详了许久才敢出口招呼。只因离春今日一反常态，着了身素白衣袍，束的系带也改了白绸，乍见时竟飘飘然透着一股仙灵气。等到她听得呼唤，侧目一望，眸中冷芒四射，那丝清雅立时飘散，反而更见惊悚。

  &1dquo;这是招灵的装束吗？倒也别致。”

  离春径直往夫人卧房走，脚步匆匆；红羽跟在旁边，语无伦次地寒暄。行至门前时，两人同时顿住脚步。只见亦然等在那里，直勾勾望住离春，眼中含着期盼。彼此无需言语，仅仅相对颔。

  门&1dquo;吱呀”一声开启，众人撩过黑色布帘进入房内。因采光处全被遮蔽，一时昏暗得令人悚惧。

  &1dquo;您吩咐的东西，已全部备妥了&he11ip;&he11ip;”

  红羽语音抖颤，但所言不虚。离春舐钥纯矗盅刈牌练珲夤蝗γ婧笞呓锹洌计鹚恼瞪吹啤４司俸氖逼木茫人恼档屏疗穑葜薪鸸饷稚ⅲ粑渌坪跻参屡诵?br>　　离春蹲在地上，起身时堆在膝上的衣褶平顺地滑下。纱灯自她下颚处向上映照，一张脸半明半暗，烛火跃动间光芒消长。左颊那块胎记，红得几乎渗出血来。嘴角一丝笑痕，也更显妖魅。

  她轻飘飘滑到另两人面前，缓声吩咐他们倚靠墙壁站立，握住对方手掌，无论将来生任何事情，都不可松开，脚下更是不能移动。

  &1dquo;否则，出了什么意外，怕是连我也解决不了。”

  讲明厉害，离春闪身进了屏风，燃起桌上的蜡烛，黑影立时映出来。那影子仰头呆立片刻，便动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