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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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星杰不以为意，直到他开始复健之后才明白，医生没有开玩笑，是真的很痛。

  康复训练时医生让他用手指进行抓握和一些基础的手指动作，但由于他的手指神经和肌肉几乎全部断裂重连，每次训练时陈星杰都要坐在凳子上忍受着手指上传来的巨痛强迫着自己用意志力不断地去让手指弯曲伸直，那种疼痛跟重打断他的手指也相差不多了。

  每次复健，陈星杰疼得冷汗就要打湿一次衣服，但他从未缺席任何一次康复训练，也从来没有喊过一声，很多时候，都是康复医生看不下去，走到他身边让他放松，缓一缓再练。

  栾鸣飞跟着护士的指引走到陈星杰做康复训练的地方时，透过半开的门静静地看不了一会陈星杰做训练的情况。

  看到陈星杰的摸样，栾鸣飞是有些震撼的，康复室里像陈星杰一样做康复的病人不少，但他们都不是哭就是叫，只有陈星杰坐在脚落的桌子上，痛得身上都抖了，却没有叫过一句痛。

  康复结束后，陈星杰往外走，远远的看见了栾鸣飞。

  陈星杰对栾鸣飞，露出个真心的笑来：“栾总，你来了。”

  栾鸣飞走到他身边，两人朝着病房走出去：“叫栾总太生分了，我虚岁三十六，你今年应该是二十三？我比你大十多岁，你都叫小6哥，叫我一声哥也不算委屈。”

  “不委屈，怎么能说委屈，鸣飞哥？”陈星杰从善如流：“我这么叫你，行吗？”

  栾鸣飞哈哈笑了一声：“行，可太行了，前段时间忙，正好在这几天你6哥也调休，咱们晚上出去一起吃个饭？”

  “好。”

  晚上陈星杰和栾鸣飞、6商一起吃饭，陈星杰还以为栾鸣飞会带他去什么高档的饭店，但没想到他开着豪车带陈星杰走进了一家人满为患的小饭馆，两人到的时候，6商也刚从车上下来，大长腿一迈，就跟他们前后一起进了饭馆，6商先跟老板打了招呼：“老刘叔，包厢留了没啊？”

  “留了留了，八号，快进去吧，你们桌的菜马上炒！”

  老板扬声说完，着急忙慌的就往厨房跑，大厅里的客人实在不少，栾鸣飞快走了几步，把包厢门推开，先和陈星杰走了进去。

  “星杰啊，这家是老店了，味道是这个，一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6商一边比大拇指一边给陈星杰和栾鸣飞拉椅子，等两人坐下，6商又身上把餐具摆到两人面前，他照顾陈星杰就像是照顾弟弟，但转头面对栾鸣飞时，神色不自觉的变得温柔了起来，动作熟练自然的把桌上的湿巾打开递给栾鸣飞：“擦擦手。”

  栾鸣飞擦完，6商把栾鸣飞用过的湿巾接过来，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又给栾鸣飞倒了杯饭店免费提供的柠檬水，然后才问陈星杰：“星杰，喝茶还是柠檬水？”

  “茶吧，”陈星杰说。

  服务员66续续的上菜，栾鸣飞问服务员要勺子，陈星杰闻言笑了笑，说：“不用了，我用筷子。”

  说着陈星杰用有些弯曲的手指捏起来筷子，动作不标准，拿筷子的姿势也不漂亮，用力的时候手指关节还泛疼，但陈星杰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以后吃饭不能一直靠勺。”

  6商和栾鸣飞都看向陈星杰有些弯曲的手指，然后都鼓励的笑了笑，6商说话直接，主打一个鼓励：“说得好，有志气，我看您现在拿筷子的姿势挺好，没问题，那你想吃什么自己夹，我就不管你了啊。”

  陈星杰笑着颔。

  一顿饭吃下来6商真的就没管过陈星杰，倒是经常给栾鸣飞夹菜、剥虾，6商很了解栾鸣飞，他给栾鸣飞夹的菜栾鸣飞都会吃，而且看起来还是很爱吃，而6商一看就是经常这么照顾栾鸣飞，他一个人夹了两个人的菜，却没有因此耽误自己吃饭，自然熟练的仿佛真做了千百次。

  栾鸣飞和6商之间暧昧温柔的气氛陈星杰如何感受不到，他以前没现，是因为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间短，这次见面，陈星杰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救下来自己后6商去找慈善基金会一找就找到栾鸣飞——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明说，陈星杰也能猜到七八分，而两人似乎也并不打算在陈星杰面前隐藏。

  栾鸣飞和6商不开口说，陈星杰也不多多事的去问，他就安静的吃饭，偶尔6商、栾鸣飞和他说话，他才会回答，不主动交流，不挑开话题。

  陈星杰还算病号，6商和栾鸣飞要开车，他们没有喝酒，吃完了饭，6商就要回消防队值班，在门口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上车走了，栾鸣飞和陈星杰站在饭店门口目送6商离开。

  天气渐暖，白天也慢慢变长，吃完了饭天还没有完全黑，栾鸣飞偏头看向陈星杰：“走走，消消食？”

  陈星杰点头。

  两个人并肩走在暨城的老街上，暨城是个老牌大都市，但它又和京市的沉稳大气、海市的精致高级不同，这里的繁荣有一种历尽岁月的内敛和温柔，尤其是老街上面还有很多百年老店。

  栾鸣飞对暨城很熟悉的样子，他带着陈星杰穿街走巷，最后来到一家门头狭窄的老咖啡馆。

  “这家的手磨咖啡不错，”栾鸣飞对陈星杰说。

  店里灯光昏暗，操作台边坐着一个头花白的中年儒士一样的男士，见到栾鸣飞进来，那个男士冲着他点点头，没有说话，栾鸣飞让陈星杰去找个位置坐下，自己走到操作台边，洗手，然后给冲了杯咖啡，倒了杯牛奶端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