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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珞石拿下唇间的烟,夹在手指间。他吐出一口烟雾,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往地上一扔。
Bryan半蹲在地上,捡起水果刀,划开保镖的右下腹,从模糊不清的血肉中取出一块闪着红光的微型电子传输器,用鞋跟碾碎。
红光熄灭了。
周珞石抱臂倚靠着办公桌,在烟缸里掸了掸烟灰:“我随便说说,不一定对。”
“这个人是保镖队长,你留在外面的那群保镖中,有些是你的人,有些是他的人。早晨我邀你进屋,他阻止了你,并表达忧虑和关心。所有的保镖中,只有他与你形影不离,是权力,也是‘亲近’。”
“他走路正常,但右腿有微跛的痕迹,只看腿的话完全看不出来。但多次手术有一定几率会影响到脸部神经,他的右脸以平均三分钟一次的频率轻微抽搐,以此倒推再观察,不难看出他的走路习惯与常人的不同。”
“从小腿部残疾,导致内心自卑阴郁,遇到贵人相助后,死心塌地为贵人卖命。多次手术也是贵人安排的。他效忠的贵人就是你的……”他轻轻顿了一下,“生父。”
Bryan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接过湿巾擦着手上的血迹。
周珞石的声音放低了些:“你刚去a国时,必定不会配合他们的安排。你的生父为了让你服软,很可能红脸白脸一起唱。在你绝望时,一位忠诚保镖的陪伴或许能让你卸下一部分心防。可就像刚才所说,一位从小内心自卑阴郁的残疾保镖,只会是你生父的忠诚的狗,不会为你所用。你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你在那边取得了短暂的胜利,可毕竟难以撼动根基。”
“你明知此人不能留,却不能动手,是因为那玩意儿。”周珞石向地上的机械碎片示意了一下,“我猜,除了监听功能,它还是个送器,会送信息流或密钥口令,引来家族外部的其他力量。那种力量足以打破你与生父之间目前的平衡。”
周珞石把烟蒂按灭在烟缸,向上挽了挽衬衫袖口:“具体细节我不太清楚,你可以讲给我听。”
Bryan沉默了很久,开口道:“以前……你以前说,化学,是不同物……反……reanetdifferentsubstannet……合成,无辜的物品坐在一起,变成……poison,我七年尝试。他昏迷,可是,生命暂时不会被拿走。”
周珞石安静地看着他,突然冲他伸出手:“拿出来。”
Bryan下意识地摸了摸衣兜,把兜里的东西递过去。递到一半他顿住,迅往后缩,可是已经晚了。
那是半截香烟。
周珞石拿过香烟丢入垃圾桶:“又没说不教你,做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他的衬衫袖子挽起了半截,拿走香烟时,Bryan看见了他手腕上的烫伤。
高三那年他去参加化学集训,盐酸和硝酸溶样混合时冒出热气,烫伤了他的手腕。在回程的大巴车上,Bryan心疼地为他涂抹药膏,一遍遍问哥哥疼不疼。
此时,Bryan看着那处烫伤,十年前的烫伤,他依然心里抽痛,身体里甚至冒出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他想跪着亲吻那处伤口。
他恨起自己的没骨气,站起身来,强调似的说:“我恨你。你不要我。我恨你。”
周珞石嗯了一声,拿起桌面的一叠草稿纸,翻阅起来。
Bryan不解气地说:“我说我恨你。”
“听到了。”周珞石低头看着草稿纸,“我身体健康,听力正常,不用说那么多次。”
Bryan瞪着他,像是在麻痹自己一样地重复:“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不要我?我恨你。”
“我恨你。”
周珞石拧了拧眉,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耐。Bryan紧紧盯着他——直到这时,他才在周珞石身上看到了一点过去的痕迹。这熟悉的表情,熟悉的不耐烦,熟悉的酷酷冷脸。
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他火,说出那句小时候说过无数次的:“你烦不烦?”
但并没有。
周珞石翻到了他要的稿纸,开口时语气恢复了从容冷静:“刚才与黄岐先生一对一咨询时,本不该有外人在场。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过来么?”
“外人,不知道。”Bryan面无表情地说:“你丢弃外人,我是那个,你不要的外人。”
周珞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不语。
Bryan抿了抿唇,声音僵硬:“因为你说话在两小时前,让我观看你的工作。”
“杀过人的人,一方面惧怕被现,另一方面,这个埋在心底的秘密会让他疯,渴望有人倾听。”周珞石说,“方才我让你过来,也是一种试探。黄岐先生并没有向我要求咨询的隐私性,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渴望有人掘他的秘密,渴望倾听和分享。”
Bryan神情一肃:“他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