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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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篮球赛胜负（第1页）

体育课的哨声刺破闷热的空气，张珂拍打着新买的斯伯丁篮球，掌心感受着颗粒分明的触感。这个总把校服袖子卷到肘关节的男孩，是向阳小学篮球队的「秘密武器」——五年级就敢和初中生抢篮板的小前锋。

“自由活动！“当李老师吹响铜哨时，张珂已经带球冲向东南角的半场。突然，斜刺里闪过一道淡蓝色身影，他本能地做出交叉步变向，却听到“啪“的一声脆响——篮球竟被对方抄截。

“王敏！王敏！“女生们的尖叫惊飞了梧桐树上的灰喜鹊。张珂踉跄着转身，看见转学生正用指尖转着篮球，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她校服领口的第二颗纽扣松了线头，露出里面印着卡通猫咪的白色短袖。

“三球定胜负？“王敏说话时抬起下巴，被晒成小麦色的脖颈泛着细汗。围观的同学自动形成包围圈，几个男生掏出电子表准备计时。张珂注意到她右脚运动鞋的魔术贴有些开胶，鞋帮处用黑色记号笔画着小小的五角星。

第一球在蝉鸣最盛时开始。王敏弓腰运球的姿态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篮球在她左右手间切换时几乎不弹过膝盖。张珂张开双臂的刹那，她突然压低重心从右侧强突，假动作晃得他重心偏移时，却用背后换手将球拉回左侧。

“空心！“随着篮球刷网的声音，场边爆发出惊呼。张珂抹了把流进眼睛的汗水，瞥见体育李老师正举着手机录像。第二球他主动贴身防守，却见王敏连续三次胯下运球后急停后仰，篮球在空中划出彩虹般的抛物线，打板入筐的瞬间连篮架都微微震颤。

当比分牌翻到02时，张珂发现自己的球衣后背已经湿透。第三球他改用半蹲防守姿势，王敏的护腕擦过他手肘时，他闻到淡淡的云南白药味道。突然，她向左虚晃后急速右转，张珂的重心却像焊死在地面般纹丝不动。篮球撞击地面的节奏突然加快，王敏的护腕在晃动中露出半截医用绷带。

“当心！“场外的尖叫划破凝固的空气。张珂在身体失去平衡的刹那，看见王敏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的运动鞋在急刹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个人如同折断的竹竿般向后仰倒，篮球却已脱手飞出。

篮球擦着篮筐转了三圈，最终伴着金属颤音落入网中。欢呼声浪里，张珂瘫坐在滚烫的水泥地上，看着王敏颤抖的右手正悄悄背到身后。她浅蓝色的护腕边缘，正渗出点点猩红。

“继续？“王敏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喘息，被汗水浸透的刘海粘在额头。张珂刚要开口，天空突然砸下豆大的雨点。闷雷滚过天际时，他看见对方手腕上蜿蜒的旧伤疤，像条盘踞的蜈蚣。

雨幕中的篮球场瞬间空了大半，唯独两个身影还在雨水中穿梭。张珂的「旋风转身」第一次被女生识破，王敏的假动作在积水的地面划出晶亮弧线。当比分追至23时，远处传来放学的广播声，混着雨声显得格外缥缈。

“明天继续？“王敏拧着滴水的马尾辫，运动鞋在积水里踩出噗嗤声响。张珂望着她手腕上被雨水泡发的绷带，突然把篮球抛了过去：“你的护腕要不要换药？“

雷声淹没了后半句话，但王敏扬起的嘴角比天边的闪电更明亮。两个湿漉漉的身影穿过紫藤花廊时，沾满雨水的篮球在张珂指尖旋转，映着云缝里漏下的夕照，如同跳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