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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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第2页）

苏凝香今日未穿浣衣宫人所特有的湖蓝衣衫，反而穿了身秋香色衣裙，所以第一眼姜若鸢未认出她来。

而玉颜听到这声呼唤，脸色更是变得极差。

苏凝香只淡淡瞥了玉颜一眼，便亲昵地挽着姜若鸢的手，说道：“我听说猎场出事了，你没受到影响吧？”

姜若鸢摇摇头，将昨日同玉颜说的话又说给她听。

闻言苏凝香点点头，转而又看到她们二人身后背着的竹筐，也看到了姜若鸢手中的伤口，忙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轻轻覆在她手心。

“当心些，先把血止住。”苏凝香柔声道。

一旁的玉颜内心更为愧疚，她刚才太过情急，又忧心姜若鸢现了什么，故也未曾反应过来要先止血。

她看着眼前的苏凝香，又见她们如此熟络，极怕她会同姜若鸢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好在苏凝香没停留多久，便欲要离开，“我以后便不在浣衣房中做事了，不知怎得执事嬷嬷说见我勤快，把我调去当扫无人的别殿了。”

姜若鸢颔，同她告了别。

待苏凝香走后，玉颜便急忙问姜若鸢道：“鸢儿可是同那人认识？”

“是呀，她人很好的。”姜若鸢颔应道。

闻言，玉颜欲言又止，内心更是焦躁万分。她本以为姜若鸢在宫中只与她熟络，没料到竟会结识那苏凝香。

玉颜对苏凝香印象犹深，晋朝仍存时，那苏凝香不过只是先帝后宫三千佳丽中的其中一员，虽靓丽标致，可不知为何并不得先帝宠爱，只寥寥宠幸几次，之后几乎是忘却了她一人。

幸而皇后娘娘仁善，知那些不受宠的妃嫔在宫中日子难挨，便常常拿出体己钱来照拂她们，而苏凝香也因此常出入椒房殿。

玉颜不知晓眼下为何她们二人会相熟，极担忧她会同姜若鸢说起往事，引得她恢复记忆，遂又多问了几句姜若鸢她们相识的经过，知她并未说出任何不妥当的话来，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又在沧池前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走时姜若鸢无意往一旁的假山后处一瞥，隐约看见一秋香色衣角随风摇曳，一晃而过。

她未多想，随着玉颜一同离开了。

而假山后面树影掩盖之下，苏凝香正屈膝施礼，柔声说着：“多谢将军体恤，只是这物婢子实在不敢收。”

正立于她对面的薛昶，双手托着极为鲜见珍稀的墨狐毛皮所制成的大氅，两手还举着放在苏凝香身前。见苏凝香仍是拒绝，他两颊延伸至颈侧都泛着不自然的薄红。

只一瞬间，他心中想了许多。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也忘了个干净，只好磕绊着说些颠三倒四的话，“这，这是我在猎场猎来的，我皮厚，不需要这个。姑娘皮薄，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薛昶烦躁地转过身子，腾出一只手挠着后脑，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何如此不会言语。

瞧着薛昶笨拙的模样，苏凝香却是忽得莞尔一笑。她本就是异域相貌，一笑又平添些别致风情来，薛昶又不由自主地看呆了。

苏凝香抿唇收回笑意，又郑重的同薛昶说道：“承蒙将军厚爱，只是这墨狐太过贵重，婢子若收下实在于理不合。但婢子仍感激将军照拂之心，将军良善，怜婢子冬日受寒。但婢子始终是婢子，这些本是婢子应尽之事，婢子实在不敢因此而获将军的怜悯。宫中姐妹众多，婢子独独一人不该蒙将军如此恩惠，还望将军收回恩赐吧。”

话毕，她又后退一步，朝着薛昶正式俯身行了一礼，告退离开了。

薛昶欲挽留她，可笨嘴拙舌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不是没听懂苏凝香方才明显的疏远之意，只是他心中所想却无法流利地表述出来，往往话到嘴边又成了另一层意思。

他本以为私下里将她从浣衣房中调出，安置到向来活少的寝殿中，她会同自己关系亲密一些。可她字字句句都是同他保持距离，他不知该如何做，也想不到主意。

而苏凝香呢，不是不明白薛昶心中所想，只是她心里清楚，他二人的云壤之别，她是先帝妃嫔，他是前途无量的将军，二者是万万扯不到一块去的。

虽说先前，苏凝香曾为了权势想要勾引姜璟，可那时她所念唯有富贵，未存有任何妄念。可如今薛昶如此真诚待她，她不敢也卑于回应，也怕自己会陷入那一抹柔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