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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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南风馆一更求收（第1页）

  这是林窈第一次看岑子陌的电影。

  作为一个在二线挣扎的小明星，岑子陌的成就是可望不可即的。他已经把世界a级导演奖项拿了一个大满贯，堪称导演史上第一人，就如同粉丝对他的称呼——陌神，他在娱乐圈的地位已经被奉若神明。

  电影一开篇，就是一个男人在化妆，镜头由近推远，从他精致的妆容到奢华的服饰，从琳琅满目的梳妆台到靡丽风雅的房间，最后他起身，走到门口，两位小童恭敬地为他打开门，他顿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镜头不动，看着他摇曳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远处的灯火阑珊中……

  在一片金碧辉煌中浮上三个墨色行书——《南风馆》。

  下面又是一行小字——岑子陌导演作品。

  仅仅这一行字出现，林窈就听见了下面的惊叹声。

  岑子陌，他的名字已经成了一个品牌。

  电影时长两个小时，讲述了南风馆的一位小倌长欢的一生。长欢，就是片头出现的那个男人，他是幼时因为家穷被卖到了南风馆，最开始，他只是个打杂的，和其他的男孩在厨房帮忙，偶尔帮客人跑腿赚小费。他最开始因为厨娘偏爱而被其他男孩排挤殴打，哪怕被打死也只是被草席子一卷扔到后山，所以他为了活下来开始拼命，他开始争，争不多的鱼肉，争到大堂跑腿的机会，一直争到了他十岁。

  那一天他输了，鼻青脸肿地偷偷溜到大堂看着纸醉金迷、歌舞升平，他与那个世界格格不入。他渴望的，不是锦衣华服，不是金锭银票，这些在他眼里，还不如一块肥肉来的实在。

  他饥肠辘辘地盯着客人的酒菜咽口水，对周身的嘈杂充耳不闻。直到，周围莫名地静了下来。

  他顺着大家的目光抬起头，然后遇见了这一生最难忘的风景。

  一个穿着深紫色绣粉芍药的广袖羽织褂的男人，或者说少年，握着一把香色的小折扇在二楼的画廊上迤逦而过。

  他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看着下面为他痴迷的人们，露出一个讽刺却又妖娆的笑容。

  风华绝代，傲骨无双。

  那一刻，长欢觉得，纵使他只是个贱籍的小倌，他的傲气也足以让那些公子少爷们臣服在他脚下。

  后来，长欢争到了那位小倌的贴身小童的资格，如愿服侍他。

  那位惊艳满座的小倌，叫长歌，他们馆里的规矩，希望大家都能长长久久，所以名字里都带“长”字。他于长欢，与其说是主人，不如说是老师。不过，他如同流星，耀眼地出现在长欢的生命中，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长欢12岁的某一天，被长歌支出去买墨，等到他回来，只看到了凌乱的房间和脸色苍白的老鸨。

  电影是以长欢的角度讲述，所以对长歌描述的很隐晦，只知道他被官府的人抓走了，然后许是死在了牢里。

  老鸨长安失去了招牌，开始捧其他的小倌，长欢因为服侍过长歌被嫌弃晦气所以没有小倌愿意收留，又回到南风馆的最底层。他受长歌的教导，慢慢懂得了什么是尊严，什么是傲骨，什么是选择，虽然这三样在南风馆中是那么可笑。

  他接着争，对着老鸨毛遂自荐，学着做一位小倌。

  他不是最美丽的，不是最年轻的，但是那份傲气与狠厉反而大受追捧。他最终住到了长歌当年住过的最好的房间。然后，便是一开头的那一幕……

  他之前的故事与长歌都是穿插在中间的短短回忆，电影的正篇讲得是长欢成为花魁之后的事情。

  他的客人有三位详细讲述，一位是年轻的侠客，他是来到江湖游历，他年轻冲动，想要带长欢闯江湖。

  一位是中年的富商，他谨慎狡猾，从来不提要给长欢赎身的事情，长欢也无所谓。

  一位是温润的公子，他温柔有礼，对待长欢犹如最深情的情人。

  其中自然少不了床戏，虽然隐晦，却依然香艳，尤其是只露出一只手的那段，只靠着手腕的红痕和喘息就已足够销魂蚀骨。

  三位客人看似毫无关联，但是放在这个时代却有了诡异的联系。朝开国皇帝的儿子们夺嫡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江湖、富商，都渴望着从龙之功，而那位温润公子，正是皇子中最不被看好的一位。

  也许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也许是长欢爱上他所以心甘情愿为他打探各路消息，最终那位公子成功登基，而长欢也已经二十五岁了。

  对于他的职业来说，他不再娇嫩；对于皇上来说，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勋章有一个小倌的一半。

  江湖快意，纸醉金迷，天下权谋，都过去了。

  长欢最后回到了南风馆里做了下一任老鸨。

  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个男孩，卑微狼狈地一如自己当年，他牵起了他的手，说：“尊严和傲气是南风馆里最奢侈的东西，甚至很多时候你也身不由己，但是你可以选择自己活着的方式。”

  “握手一长欢，泪为生别滋。”长安乱世，长歌当哭，长欢泪别，名字看似繁花似锦，却已早早昭示了最后的命运。

  既如此，“你以后就叫小凡吧。”

  平平凡凡，不需要长长久久，只求不要再重蹈前人的覆辙。散场之后，主创接受采访，岑子陌没有参加，直接带着林窈溜出去吃饭了。

  这家饭店看起来不太起眼，但却是非富即贵不得入内的高档会所，里面的菜色十分有特点，川菜更是一绝。岑子陌知道林窈嗜辣，特意带她过来吃。林窈虽然出身林家，但是之前几乎不怎么出门，更别提在饭店吃饭了，所以京城最有名的菜馆她一个都没去过。岑子陌此次带她过来，因为两人都是公众人物，特意订了二楼的包厢。

  “你不用露面么？”林窈落座后小声问道。他自己的电影看起来怎么一点都不珍惜啊。

  岑子陌将菜单递给她，淡淡道：“还有江来他们呢。”

  林窈低头点了几个菜后又把菜单递给岑子陌，然后才感叹：“何青凡老师真的不愧是演技派。”何青凡演绎的长欢可谓是把男性之美挥的淋漓尽致，角色拿捏的十分巧妙。

  岑子陌应了一声：“他凭借这个角色应该能拿个影帝。”

  “你也很厉害。”林窈由衷地赞道：“画面结构太好看了，不愧是陌神。”

  “既然你觉得我厉害，”岑子陌眼睛里盈满笑意：“我下一部电影想邀请你参演，好么？”

  －－－－－－题外话－－－－－－

  虽然我们岑导要“潜规则”邀请林贵妃参演他的电影，但是林贵妃目前只是个准二线，距离大银幕还有很长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