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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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把卖得最好的十道菜端上来就好了。”风启衍阻止了店小二继续将剩下的几十道菜一一报出。

“好嘞，客官先喝些茶水，稍等片刻。”

店小二笑脸盈盈地退了出去，难得遇到慷慨大气的外地贵客，必定是要宰他一番。

风斯淼愤愤道：“这小二笑得好生奸诈！定会将最贵的十道菜端上来。”

“坑骗无知的外地人，这是多么正常的事。”风启衍一脸无所谓。

“启衍兄既已知晓，为何还……”

“有钱，任性，懂？”

“……”

不大的里间内随即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启衍哥，我们坐在里间，听不到外边人的交谈声，该如何了解璃郡的情况？”

风煜月过去十三年的时间几乎没出过少阳郡，更是从来没来过诸如食肆这样的地方，对很多别人认为是常识的事都不了解。

风启衍晃了晃手中的钱袋子，轻声笑道：“为兄的钱袋子够沉，煜儿好好享受美食便好，其余的放心交给为兄。”

风斯淼补充道：“食肆里鱼龙混杂，店小二知道的不会少。给他足够的银两，就不怕他不开口。”

风启衍讽刺道：“就你知道的多，你确实很出色。”

风斯淼憨笑道：“启衍兄过奖了，比起启衍兄，我还差得很远，但我会继续努力的！”

风斯淼为人老实，注重礼节，自然是听不出风启衍的话中话，天真地以为是在夸他。

殊不知，风启衍是故意不把一些事实清楚地告诉风煜月的。

风煜月这三年来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当初天真如白纸的风煜月，渐渐学会算计。

他知道这光鲜亮丽的世道下，藏着许多污秽不堪的东西，知道少阳王必须直面这些，学会人情世故。可他还是想尽全力护着他的煜儿，不让那些脏东西污了他最珍视的人。

他知道人活在世上，哪能做到独善其身。

可他啊，只是想要守住风煜月剩下的纯真，想要他的煜儿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地度过此生。

他不是因为风煜月是风慕念的孩子，才对他好，而是因为风煜月纯粹、真诚待他，风煜月不会因为他夺走了他父母一半的宠爱而欺辱他。

风煜月啊，是他漫长一生中，第四个真心待他好的人。

四个人，一个是风慕念，一个是沈忆雪，一个是风煜月，还有一个，是两千年前，他还是个小孩时，在他被父母抛弃，流浪凡间时，遇到的那个给他包子吃的大哥哥。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世间有温暖。

那人离开后，快点长大，然后找到那个大哥哥，报答他的恩情，便成小小孩童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可是半魔成长得太慢了，人的寿命又太短了，待风启衍长大已是百年后，他不仅找不到人，连去祭拜那人都做不到，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家在何处，也寻不到他的转世。

四个人，三个人消磨了他对凡间的恨，剩下的一个给了他活着的理由；四个人，如今只剩一人了。

……

“客官久等了！”店小二推着辆四层的小木车走了进来，边将菜依次放在桌上，边道：“葱醋鸡、御黄王母饭、光明虾炙、金银夹花平截、汤浴绣丸、缠花云梦肉、箸头春、乳酿鱼、白龙臛、素蒸音声部，菜上齐了，客人慢用。”

“等等。”风启衍叫住了店小二，从钱袋里掏出了一锭金子，笑道：“这够付这饭钱吗？”

店小二哪见过这么大的金子，激动道：“太够了，客人官若是有吃不惯的尽管说，小人让后厨的伙计做其他菜给客官品尝。”

风启衍把玩着那锭金子，道：“不用这么麻烦，不知道这多余的钱，够不够我们兄弟三人从小二你这得到些不一样的消息？”

店小二直勾勾地盯着那金子道：“不知客官想知道些什么？小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前听闻璃郡受寒冬迫害，死了不少人，这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隔壁村前几天还死了几个老人孩子。客官竟然知道会冻死人，怎么还在这时候来璃郡？”

风启衍笑道：“我们兄弟三人喜欢行善积德，这不带了一大袋金子银子来看看有没有帮得上的地方。”

“客官真是大善人啊！”

“不过少阳王不是号召各郡捐赠粮食煤炭给璃郡吗？怎么还会死人？若不是送来的物资不够？”

店小二压低了声音道：“客官有所不知，这璃郡郡守优先将那物资分配给有权有势的人家，其余的都以高价售卖，那些穷人家哪买得起。”

风煜月不解道：“可从进了璃郡，一路上见到的人个个面色红润，不像是受饥受寒。”

“客官是从东门进的璃郡吧，那到这里算是富人区，没几个穷人。客官若是不信，可去隔壁那番阳村看看。”

此时风煜月的脸色明显沉了不少。

风启衍生怕小二看出什么，道：“原来如此，看来我这次带的钱袋子还不够大啊。”

“唉，客官说笑了。若是那郡守也能像客官这般心善就好了。”

风启衍又道：“这里好生安静，吃着这些美食也索然无味啊，不知道小二你有没有什么奇闻轶事说来听听，给我们增些味道？”

“还真有，璃郡那靠近西门的城西村，最近出了怪事，听说是会咬人的兽人，死了不少人，官府派了不少官兵前去，已经有十几日了。听说，郡守也曾亲自前往过。”

风斯淼道：“兽人，倒还真是闻所未闻。”

风煜月开口道：“那小二哥可知道他们打算如何解决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