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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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花白凤。

很好。

这家酒店本来就是花白凤开的，里面自然也布满了她的人，之所以还没把人都叫进来给明月心最后一击，恐怕是为了钓鱼。

钓出她的幕后主使者。

钓出公子羽。

血已经流了很长时间了，明月心的身体冰冷，手渐渐麻木，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黑暗。

原来这就是死亡？燕南飞在迎接这一刻到来时，在想什么？

是不是很苦恼，是不是很不清不愿，是不是很……想哭？

不，也许那个男人只会无所谓地对死亡挥挥手，轻描淡写地说声“你好啊我来了”。

明月心露出一个虚弱至极的微笑。

包间的门缓缓地被拉来。

迎着花白凤惊讶的目光，叶开双手放在口袋里，悠然地，随意地缓步而入，直接略过了地上的尸

体，也没有去看在地上苦苦挣扎着试图站起来的明月心。

他笑着，好像他正在春游，在一片美丽的草地上一样：“您要见我，我来了。”

花白凤怔怔地看着他，似乎还没想出其中的关窍。

或者说，理清楚了，却根本无法接受。

死亡即将来了，明月心用尽全力，挤出细弱如游丝的声音：“你会帮我报仇的对不对？叶开。”

尽管是这么轻的声音，叶开却听见了，他笑着点点头，语气宽慰得好像冬日阳光般安全：“当然。”

明月心以一种不易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原来你就是幕后人？”花白凤狠狠地盯着叶开，眼中发出名为“恶毒”的光芒：“就是你一直

千方百计地把我诱引出来。”

叶开咧嘴笑了笑：“是啊，我认为我干的还不错。燕南飞，明月心，他们干的都不错，就目前为止而言，他们的血没有一滴是白流的。”

花白凤冷笑道：“你想杀我？可是你别忘了，外面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

叶开轻描淡写地道：“虽然我很想像一个经典电影中得逞的反派一样对你滔滔不绝地说出我的计划，不过，现在不行。”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嘴唇，眯起眼睛淡淡地道：“别急，别急，演员还没到齐，还少一个……”

花白凤有些不安地动了动手指，但还是死死地愤怒地盯着叶开，而她盯着的人也冷眼看着她。

两方僵持，谁也没说话。

直到李寻欢推开门走进来。

发现他只是单身而来，叶开和花白凤都不约而同地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还怕你赶不上这最后一幕呢，教授。”叶开微笑着，语气轻松，态度愉快：“还好你没有带

飞叔叔来，否则我可就要头痛了。”

李寻欢没有理会他，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双手微微颤动着握成了拳，抬头时有愤怒的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烧，他激动地道：“叶开，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曾经是我最喜欢最信任的学生。”

上官金虹死后，他就马上辞职了，每天在家里过着不问世事的生活，他可以不管别人怎么样，但是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学生居然也成了腥风血雨中的一份子。叶开，怎么能堕落得这么彻底？

“也是被你欺骗和背叛的学生。”叶开冷漠地接下李寻欢的话。

“你——”李寻欢不知所以然，像是要说什么，突然又像想起来什么一般，面色震惊，语气也随之犹豫起来：“你……”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仿佛平静的湖面里突然被投进了一枚石子，一圈圈的涟漪激荡开来。叶开仰头大笑着，声音却空洞而漠然：“想起来了？是的，我也想起来了，这种对自己一清二楚的感觉还真愉快。”

对，就是这样，看清自己，然后反抗……

只能反抗……

杀了她，一定要杀了花白凤……

否则，死的人……就是我！我会杀死自己！

“李寻欢教授……”冷不防地走近李寻欢，叶开毫不犹豫地踩过明月心的尸体，甚至没有往地上看一眼：“你给我下的心理暗示，真棒……你让我忘掉了过去……厚颜无耻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干净……”

可是，不管记忆被封闭多少次，手上的血是洗不掉的！

这双手，原本就是鲜红的！

告诉你真相……解开你的记忆……恶魔的声音就在耳边低吟，在催动着他一一向有关的人发泄怒

火。

“你想让我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很好啊，圣母一样的决定，你想像上帝一样帮我洗掉罪恶么？可是……”叶开摘下眼镜，目光锐利而笔直，只直盯花白凤：“可是让你失望了，那个肮脏的我偏偏又想起来了，我又爬出来了，从地狱。”

一直被恐惧压抑的李寻欢突然明白过来，大声道：“不可能，没人能解掉我的暗示，是谁帮你的？谁做的？那是在害你！”几乎是冲到叶开的面前，他一把拉住这个毫不抵抗的青年的衣领：“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不是为了让你现在来杀花白凤，不是为了让你报仇的！”

盯着李寻欢看了一会儿，叶开从低笑到大笑到肆无忌惮地狂笑，然后他猛地推开李寻欢的手：

“说假话的是你们，编故事的也是你们，你们只不过是在弥补，你们只不过是想掩饰自己的过错罢了，少说得有多关心我，不过……ok，好吧好吧，没关系，我不在乎了，谁对谁好我不想管，亏你还期待我品格高尚，没关系……”

就是这个人，李寻欢，就是这个人压制了他的记忆，强行让他宽容，让他放过了仇人，轻松地好像人命不值钱，往事不足惜一样抹掉了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