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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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梅提欧开口道：“早幸小姐，我是不是又做了错事？”

早幸感觉他说话时气息喷在她耳边，痒痒的：“是的。”

“但是很开心，”梅提欧拉着她的手摇晃着说，“这样不就够了吗。”

“我也很开心，”早幸也反客为主地加快了摇晃的速度，“但人不能一直开心的。”

人获得快乐的份，一定会有随之而来的成倍的痛苦，她一直这样觉得。早幸又抱起木桶喝了一口，失落起来。

梅提欧也跟着变得有些沮丧：“是啊，不能。”

但他用拳头作酒杯状和早幸碰了一下：“但我和小姐共享着此时，只要再度回想起这一刻我都是快乐的。”

早幸碰着木桶酒杯发愣了片刻，仰脖一口干了后跳下了木箱，对梅提欧行礼并说道：“我可以请殿下与我跳支舞吗？”

梅提欧被逗笑了，早幸没学过这里的礼仪，她是学着他之前的动作行的礼，也就是男方的礼节。

他从善如流地将手放到了她的手里，回想着那些女士的动作尽量照做：“那就拜托小姐了。”

早幸哪会跳什么舞，但她借着酒劲用双手把梅提欧拖进了欢庆的人群中，就这样拉着他飞快旋转，毫无章法，但因为两人的装束够华丽旋转起来也煞是好看，旁观的一些好事者吹起口哨来。

不过周围被他们鲁莽的动作撞得东倒西歪的人不会这么觉得就是了。

本已准备好跳女步的梅提欧笑得更夸张了，上气不接下气地。

霍兹端着闯进别人家要来的牛奶罐回来后果不其然在原地已经看不到那两人了，他憋着一口气准备去找人时巡演乐队里的琴手叫住了他：“小哥找人吗？你朋友在那呢！”

霍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口气就憋不住了，那两个醉鬼在疯狂旋转，明显已经转晕了，周围的人还腾出了一片空地看他们表演，甚至酒鬼开了赌局在猜他们什么时候摔倒。

霍兹对琴手道了谢后赶紧跑过去，尝试抓住梅提欧，被灵活地躲开了，失败。

这个醉鬼怎么这么灵活！

他心里骂了一句没办法只能去抓早幸，梅提欧见状想带着早幸逃跑，但还是迟了一步。被扯住了胳膊停下的早幸还在晕乎乎地傻笑，看到来人是霍兹后松开了梅提欧，转而抓住霍兹试图也和他玩转圈圈。

“别闹！”霍兹举起手中的牛奶罐还得一只手护住向自己扑来的醉鬼，但后面的梅提欧退了他一把，他被动地被早幸抱住了腰。

“你好重。”没法这样揽着他转圈的早幸抱怨道。

霍兹很想叹气，但节日的叹息似乎会招致不幸，他还是忍住了。

把牛奶罐塞到梅提欧手里，他按住了乱动的早幸，抓住了她的手：“小姐，请看好，舞，是这么跳的！”

他牵引着早幸跳起了北境乡村常有的舞步，这是城堡里的贵人们绝不会去尝试的舞种，每一步都有着要把大地与自己一起掀翻的气势，早幸觉得自己跟着他这样跳双脚几乎沾不到地，但她笑得非常厉害，催促着霍兹继续加快舞步。本以为没有热闹可看的人群看到他们的动作纷纷鼓起了掌，一些男男女女也加入了进来，旁边刚歇了一口气的乐团见此赶紧再次开始演奏。

星子高悬，广场周围搭的木堆燃起的火焰碎屑也飘飘扬扬向天升去，梅提欧见场面已达到了最高潮，抱着牛奶罐两步跳到了木箱最高处，像举起酒杯那样举着奶罐：

“欢呼吧！欢呼吧！为了被丰收之神祝福的年份！为了我来自异乡的友人！今夜的美酒叫欢愉的魔神见了也会忍不住停下品尝而忘记作恶，所有苦难与悲伤见着这庆祝的火焰便只敢在暗处瑟瑟发抖！冒险万岁！怀夏城万岁！”

“怀夏！怀夏！”

底下或清醒或迷醉的人们都跟着欢呼起来。

酒醒

早幸醒来时发现手里还抱着一瓶已经见底的葡萄酒，天色蒙蒙亮，梅提欧和霍兹脸朝下倒在她脚边，一人一边抓着她的脚踝组成了一副人形脚镣，旁边也散着一堆酒瓶子。

发生了什么……她头疼欲裂，记忆模模糊糊的，但也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裙子皱了……啊，对了！首饰！她慌忙地摸了摸头上，幸运地发现一件没少，这可真是奇迹，也可能是因为在场的全是喝得烂醉的傻蛋。

“梅提欧梅提欧梅提欧，”她拍拍左边的头，又拍拍右边的，“霍兹霍兹霍兹。”

褐发的青年先低声嘟囔着爬起来：“在，听凭吩咐……小姐？”

醒了一个。早幸专注地去摇剩下那个：“快起来，闯祸了。”

醒过来的霍兹此时脸色已变得青中泛黑，他捞起梅提欧，牵起早幸道：“马。”

早幸想起来了，她们来时骑的那两匹马还被拴在山脚入城口呢。

等三人带着残留的酒意不太稳地跑到了栓马的地方时，就看到了两个守卫在那看护着马，见她们过来行了个礼：“大人们早，希望你们在怀夏城的祭典里玩得还开心。”

他们说得很诚恳，但早幸总觉得有怨气在其中，看看他们头盔下被露水打湿的发尾，早幸大概能猜到为什么。

她和霍兹都露出了尴尬中带着礼貌的微笑。

梅提欧倒还是打着哈欠，避开了其中一个守卫的搀扶自己翻身上了马：“辛苦你们了，我会让道朗伯爵给你们补上节日的假期和奖励的。”他伸出手把早幸拉了上来坐到自己身前，“你们退下吧，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守卫们感激地点头离开了。三人按昨日的老路返回，回程途中早幸悻悻地问梅提欧：“这里道歉一般是用什么姿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