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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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齐斐道，“我。”

“你是谁？”

这还真是一个哲学问题，齐斐低声道，“万叶？”

那人从墙角露出半个身形来，看着很是陌生，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齐斐，道，“我认得你，你今天才刚来的。”

“我叫齐斐。”

“哦，我叫哲平。”哲平从略高一点的台子上跳下来，“这半夜三更的，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他将什么东西向后掖了掖。

齐斐实在看不清楚，“我来找万叶，就是今天和我一起那个。”

哲平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这个人是谁，直到齐斐说同五郎交好，他才缓缓道，“我认得他，他就在我家，你跟我来吧。”

于是齐斐便跟着哲平，上了个台阶，哲平说，“你小心些，这里昏暗。”齐斐发现他的视线并不为黑暗所扰，步履很是稳健。

但他不行，齐斐紧紧贴着哲平，踩他踩过的脚印。

两个人就这么到了哲平的家里，齐斐远远看过去，就看见一个黑影站在房前。

“万叶。”反倒是哲平先认出的。

万叶从一片黑暗中脱身出来，高挺的鼻子将脸分割成明暗两个部分，他露出半张稍亮的脸，齐斐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哲平，齐斐？你怎么来了。”

齐斐一面跟着哲平进去，一面同万叶解释。

“红珠啊，她白天就在外头跑，晚上才能见着博于一面。”哲平插了句嘴，“他们两个相依为命，齐斐你今天就住在我这里吧。”

他现在才说就住在我这里吧，但手上早就开始了动作，推了齐斐和万叶两个人出去，开始在屋子里张罗起来，他垫了几把椅子，将床略微加宽了一点。

“那些雇佣兵们怎么样，你同他们再见面了吗？”一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边是自己昔日的战友，万叶哪一方都不想舍弃。

齐斐摇摇头，他没见着那些人。

“北斗可能安排他们做别的事情去了，你放宽心，你在哲平这里还好吗，刚才——没事儿，我怎么睡都行——你听到海祈岛军士中的传闻了吗？”

齐斐一面说，一面回答哲平，他这番话也让万叶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万叶沉声道，这时哲平喊齐斐进去看铺好的床铺，他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拽住齐斐的袖子，“不要同其他人说。”

这件事情务必捂住，海祈岛现在正值大战前夕，绝不能有任何动摇军心的传言出现。

“务必，记住我这句话。”

万叶的眼睛直直盯着齐斐，叫他吓了一跳，那目光灼灼似能吞吃自己一样，他懂得万叶的决心，迎着他的目光狠狠点了点头。

那边也铺好了床，只等着他们进去，三人窝在一处，齐斐也不觉得什么了，就这么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是万叶最先，哲平次之，齐斐最后醒来的，他醒来往身侧一摸，被褥已经完全凉了。

他不好意思在人家里白住，趁两个人还没回来，起身去厨房，做了些清粥小菜，全都是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并没有翻动哲平家里的菜。

他粗略地看了看，哲平家里大多都是些萝卜土豆等容易储存的，还有些腊肉，挂在灶房的横梁上，窗外间或两声猫叫，怕是觊觎许久了。

将这些端出去，又等了一会儿，两个人才相继从外面回来。

两人正说着前线的事情，听起来海祈岛前线吃紧，形势很不乐观。

与万叶略淡然的表情不同的是，哲平很激动，似乎笃定即日后的大战一定会成功。

哲平（二）

两个人一进来，哲平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米香，稠粥的香味散发在狭小的房间里，恨不得香人一个跟头。

万叶在璃月的时候就知道齐斐会烧一手好菜，没想到只是清粥，在他手里也能变出花来。

正想着，忽而听见门外传来两声吆喝，接着有人推开门进来，正是昨天的博于和红珠两个，红珠一进来，哲平便很是欣喜地迎了上去，“红珠来了。”

红珠这边也甜甜地回，“哲平哥哥好。”

博于轻轻推了她的肩膀一下，红珠便一一问好，先问齐斐昨日睡得好不好，又问万叶早上好。

正巧他们两个来了，哲平招呼两人坐下，红珠坐在博于的腿上，捧着小碗一声不吭地吃着。

“今天的饭，可不是你的水平。”博于笑着说，说着还顺手夹起一筷子小菜，放在了红珠的碗里，“慢点吃，小心烫，多吃些菜，来。”

哲平道，“当然，这可不是我做的，是这位做的。”他本想用筷子点点齐斐，又觉得不够礼貌，放下筷子，拿手拍了拍齐斐的肩膀。

“真好。”

博于不免艳羡地看了哲平一眼，红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他这个做哥哥的，平日里做不出什么好吃的东西，若是能把齐斐留下，还能给自己妹妹做些东西吃。

五人坐在小小的屋子里吃完了饭，博于就和哲平出去了，两人还要去看守望泷村的入口，一时分不开身。

红珠见状也跟着出去了，说是在外面跑跑，等到博于回家了，再回来。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齐斐微微皱了皱眉毛，海祈岛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差，整村的壮劳力都参加了反叛军，家中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

甚至一些十岁左右的孩子，都穿上了军士的衣服，送到前线去了。

这场战争再不结束，海祈岛就要被打光了。

做任务时，他一直能理解心海为何要促成和谈，战争，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看齐斐陷入沉思，万叶轻轻叩了叩桌面，“跟你说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