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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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嘎吱”，病房的门突然开了。

戚廉甚至来不及惊恐，只是本能的抬头往那边看。

手里抬了一碗小馄饨的褚辛推门进来，看到有人在里面也丝毫不意外，只是嘴里嘟囔，“哎，晚上看护病人费劲，还是要吃点夜宵补充体力。”

“哟，这么巧，二叔你也在，要不要也来一碗小馄饨？”

现代都市（25）

戚廉见到褚辛的面，自然是三魂丢了两魂半，手里的毛巾，还捂在老爷子脸上。

来不及收回。

褚辛露出一个可爱笑意，用塑料小勺舀一颗小馄饨，吞进嘴里，然后走到戚廉跟前，把毛巾抽了出来，“这样会把人闷死的，老爷子鬼门关走了一遭，好不容易回来。”

戚廉知道自己这是被带了个正着，倒也没有惊慌，只是“死也要求个明明白白”地问道：

“日程表上你今晚是要配戚孟江去赴晚宴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该不会，戚孟江也来了吧。”

一语成谶，或者说一语中的，二叔话音落下，西装革履、精壮英挺的身影就走进了病房，正是戚孟江。

褚辛和戚孟江显然是一同行动的，到了这个节骨眼，两人还悠悠闲闲，竟然是秀个恩爱先。

只见褚辛用小勺子挖起一颗馄饨，喂到戚孟江嘴边，“等了太久了，对肠胃不好，来，吃点东西垫垫胃。”

“揭露真相也好，新账老账一起算也罢，你的身体是第一重要的。”

戚孟江自是窝心的甜，尽管这小馄饨是紫菜虾仁馅儿的，他吃着却像是纯纯的糖心。

顺便规划了一下周末的食谱，突发奇想，“周末包饺子吃吧，咱俩在一起以后，还没一块儿包过饺子。”

褚辛点头，虽然他手艺烂，但看戚孟江下厨，是种享受。

戚廉脸上挂着冷笑，他已经分不清也不想去分辨这俩人不直接点破他“谋杀亲爹”的罪行，反而站在自己脸上秀恩爱，到底是不是一种高端的羞辱。

只从刚才褚辛“等太久了”“揭露真相”和“新账老账一起算”几句话里，他听懂了，这是俩夫夫联手设的局。

事实上，从褚辛卡点推门而入时，就已经代表这是个局了。

“今天是我为父亲守夜，你们俩何必多跑一趟？待在家里，睡觉，”戚廉又用下巴指了指褚辛手里的小馄饨，“或者吃宵夜，想吃多少吃多少，不好么？”

褚辛伸出食指晃了晃：“此言差矣，我们要是不来，二叔，爷爷刚才不就被你捂死了吗。”

走到病房角落的圆桌前，桌上有之前来看望老爷子的友人送的花篮，褚辛取出其中一朵百合花，然后从花心的位置，抠出一个小零件来。

放在手心，捧到戚廉眼前，“二叔，你瞧，针孔摄像头，好几天前就安插在这儿了。进到这间病房里的人做了什么，全都有记录。”

戚廉脸色大变。

深知自己是被戚孟江和褚辛算计了，戚廉语气中带着质问和自嘲：“难道你们今天的饭局，是假的？工作日程表，也是假的，就为了诓我？”

褚辛和戚孟江对视一眼，觉得这个环节，还是由戚孟江来揭晓，比较合适。

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

“饭局是真的，工作日程表也是真的，二叔，你认为我会为你专门组织一场剪裁大会，然后安排一份新的日程表，对你‘引蛇出洞’？”

“你有这么重要么？”

戚孟江一点也不客气，走到病床前的沙发上坐下，跷二郎腿的姿势十分优雅，“不过是顺水推舟，就地取材罢了，反正你要动手，也只能选辛辛不在的时间。所以是你在配合我们。”

戚廉越听，身上越是发冷，如堕冰窖。

戚孟江继续：“唯一的问题，是你误解了一件事，晚上有饭局，谁说就代表着夜里我们不会来呢？”

这里，其实是戚孟江故意把事情说得玄乎，给他事迹败露的二叔，再增添一点心理压力和负担。

正常来说，晚上有应酬，当然就不会再到医院来守夜了，戚廉想得并没有错。

只是他想不到，病房里不仅安插了针孔摄像头，这个摄像头，还和褚辛的手机远程连接。

今天晚上的画面，一丝不漏的被褚辛在手机里看到了。

褚戚二人来医院，就是抓现行的。

不过这里面有个问题，褚辛毕竟不是戚家的人，来给老爷子做日常看护，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他会自己做主，在戚世钧病房里安针孔摄像头么？

来往的医生、护士，真的没有一个觉察出来的人？

这事儿，如果是戚孟江做的，那正常，可褚辛戚廉认为他分量不够，但手机和摄像头连接的人，又确实是褚辛。

那么这背后，一定还藏着更深的，将戚廉蒙在鼓里的真相。

这个真相，应该是关乎到老爷子服药后为什么还能救回来，总不可能是戚孟江和褚辛提前把毒物剂量换了的吧，他俩不是神仙，做不到未卜先知。

到底是血脉相连，又共同生活十余年，戚廉此刻所想，被戚孟江一眼读出。

该说不说，戚孟江的神情里竟是有些欣慰，他二叔，总算不是纯种的废物。

戚孟江走到病床前，掖了掖老爷子的被角，声音平静无波澜：“二叔都被你耍得团团转了，也该您亲自来收这个场了。”

戚廉顺着戚孟江的指示看过去，这一看，才是真正的面无人色。

险些当场跪下。

病床上一直闭着眼睛，本应不省人事的老人戚世钧，突然眼皮睁开，褚辛看老爷子有话要说的样子，躺着又比较费劲，顺手找来了控制病床倾斜度的遥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