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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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额前留着刘海，颈后留着发，俨然富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舒佟整理完毕，楼下早已经响起留声机的音乐，觥筹交错的交谈音量，萧灏也已经下楼迎客去了这时许久不见的祁伯出现在萧灏的房里，舒佟经历万难终于准备好了，笑着对祁伯说:“祁伯，是萧灏让你来催我吗？我可以了，不过要等一下阿水。”

舒佟是这样说的，祁伯恍如隔世的感觉，微微低头笑着回答:“爷叫老奴来看看，没有催的意思。”

“哦。”阿水换上一套灰色西装和皮鞋，也改头换面变成小小公子的模样，舒佟咧着嘴过去，勾肩搭背的，“阿水，这身真好看，不过我有点紧张诶，我都二十岁了，还没见过这样的世面，萧灏二十岁服都打仗收回两个省了。”

众目睽睽之下，阿水想要避开舒佟搭过来的手，毕竟他是伺候二少爷的人，不是和冯公子一样的朋友，但这样到底拂二少爷面子，忍住了，低头提醒二少爷。

阿水没回他的话也不恼，舒佟自顾自地安慰自己:“没关系，男性独立则天地宽！今天！我要！独立！不靠！萧灏！”

“二少爷，女性独立则天地宽。”

舒佟敲他不开窍的后脑勺一下，但在走到楼梯时放开了阿水，有意识地分开界限，只恨铁不成钢的说:“管他男性女性，总之独立是没错的！”

往下就是宴会大厅了。

祁伯望着舒佟和阿水打闹的身影，一时有些恍惚，前几年那个稍微遇到一点困难就坚持不下去，哭哭啼啼的二少爷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喜笑间充满矜贵持重气质的贵公子，据说如今掌管着王妃手上的产业，也是遍地开花，做的很好。

舒佟犹豫迈步下去之时，祁伯双手交叉扣在身前，恭敬地说:“二少爷，老奴带您去找爷。”

舒佟微微蹙眉，这么多年，他还是无法适应有人在他面前这样卑躬屈膝，自称老奴，但又深知无法改变，曾经不止一次强调叫他舒佟，别尊称“您”，不需要自称老奴和奴婢，这些像是徒劳，久久不见后，祁伯又自动恢复成比尘埃还要卑微的样子。

祁伯姿态恭敬地在前引路，阿水在右后方神情庄严地护驾，舒佟踏着铺了触感柔软的红毯，优雅地迈着楼梯下去，很快就吸引了场上的宾客目光。

北方政府中流传着萧灏金屋藏娇的传说，有什么宝物先是搜刮一番送给美娇娥，本以为这天可以见到，却不成想见到的是美娇男。

萧灏手轻举高酒杯，与人谈笑，见舒佟的身影便微微颔首，放下酒杯，往舒佟方向走去，牵起他的手，问耷拉着眉眼的舒佟:“怎么了？不舒服”

舒佟抬眼看他，却不言语，最后凑近他的耳朵说悄悄话，“能不能让祁伯下去休息啊？”

萧灏了然，“好。”

萧灏带着他往额娘的方向去，舒佟失神地由他牵着，心里在想，如果就这样一句话打发祁伯去休息，祁伯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又该猜想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了萧灏的生日会，祁伯一定费尽了心思，让他去休息何尝不是枉费之前的准备呢，舒佟觉得这样不好，拉了拉的手，萧灏停下脚步看他，舒佟说:“算了，还是不要让祁伯去休息了，他会伤心的，不要在我身边就好，可以吗？一把年纪了，还要对着我卑躬屈膝，我心里难受。”

“怎么这么乖。”萧灏抚了抚他额间的头发，亲了一下，“当然可以。陪我去和额娘打招呼，再介绍周围人认识。”

“王妃。”

舒佟乖巧很有礼貌地喊人，清悠清婉随后也和萧灏舒佟两人打招呼，在场的人无一不明里暗里的观察，发现这个小公子和恭王府的人关系很是亲昵。

舒佟精神还不错，李殊这会儿已经忘了几个小时前生的那一场气了，笑容慈祥对舒佟说:“嗯，睡了一觉起来精神不错，但也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是你第一次以萧灏身边人现身，要比平时还要表现的得体大方。”

舒佟:“好。”

王妃说起睡了一觉起来精神还不错这句话后，舒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羞赧，总觉得王妃是想要表达什么。这时大门那边传来一阵喧闹，舒佟也就没再往深处想，自然而然地望过去，李称风度翩翩地握着把扇子，笑着回应与他问好的一众人等，这样的关头出现，舒佟一度以为舅爷是来拯救尴尬的他的，结果只见李称慢吞吞地走过来，先是对着妹妹李殊颔首点头，而后转过来调侃:“哟，小书童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是怎么了呢？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是他太天真，误以为舅爷这么好人，会替他打圆场。

舒佟乖巧求放过的表情问好，并不回答他的话:“舅爷。”

一时间舒佟更加囧了，李称笑的更加开怀，一连串哈哈哈冒出。见此情此景，这般的和谐，像是恭王府以及李大总统都非常认可这个矜贵小公子，是萧灏的另一半。那些明知谣传萧灏金屋藏娇，却带着目的将女儿，或者姐妹、或者与萧灏一般大的女孩亲戚带来的人，想要瞎猫碰上死耗子，试图飞上高枝变凤凰的人，此刻脑门悄无声息地冒着冷汗，一时间懊悔不已。

另外坦荡的人却毫无负担地加入他们之间，谈笑间言语间恭维不断，李称也在第一时间解释这是萧灏的未婚妻，舒佟则是笑脸相迎，配合着交际。

可以不喜欢做很多事情，比如彼时做到游刃有余地与不相识的人攀谈，但却不能不做，舒佟露出端正大方的笑容与他们碰杯，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