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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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两只手挨在一起，他的手指仿佛要长出一个指节，从视觉效果上被对比得更成熟。

你蜷了蜷手指，很想要被他牵住手。总是很体贴有默契、不用说出口就能看穿你想法的男朋友，此刻不解风情地收回了手。

掌心空空的，有种期待落空的失落，重新拿起碗时却后悔没有干脆点抓住他。

快点把碗洗完，再去找他好好撒娇吧。

山本武就是在这时从背后抱住了你，唇印在你的脖颈上慢慢吻着。碎发随着他的脑袋一同耷拉下来，你不由耸了下脖子，侧过脸想要看他，但他将你的脸扶正回去，并不让你看见自己的表情。

“阿武……唔。”

喊出他名字的同时，身体被翻过来抱上料理台，脱离地心引力的不安让你圈住了他的肩膀。山本武吻了一下你的唇，口中黏糊地说：“想亲亲你。”

你觉得有些奇怪，亲吻的话不是应该好好抱抱你吗？

紧接着你就明白他这个亲吻指的是什麽。做乱的指尖勾住衣料边缘，往下扯到膝盖的位置，山本武将整个脑袋埋过去，俯身吻上了你的腿3心。

【】

两个人从厨房到沙发，又从沙发回了床上，结束时你一根手指都擡不起来，才明白这是一件多累人的事，连他的事后温存都有点害怕。

山本武牵着你的手指亲了亲：“要去洗漱吗？”

“等一会儿再去，现在就想让你抱我。”

你浑身都泛着一股懒劲儿，把山本武当成大玩偶抱着，其实是怕他翻过身两个人又开始了。身体真的很疲惫。

山本武也没有那个意思了，他用拇指轻轻按揉着你的眼眶，让你原本就因餍足而懒洋洋的脑袋现在更是舒服地昏沉起来。

快要睡着的时候，你感觉到他的身体动了动，意识含糊不清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今晚可以留下吗？”

“当然。”他应声，侧过来吻你的耳朵，“我去给老爹打个电话，也去外面帮你把手机拿进来。”

听见你迷糊着声音对自己说“快点回来”，山本武赤脚踩在地板上，除了关灯几乎没发出声音。他回到厨房简单处理了一下地上的水渍，一边将两人落下的衣服送进洗衣机，一边解锁了你的手机屏幕。

满屏通过le打来的红色未接通讯，来自名为“g”的联系人。

山本武把来电记录一一删除，等他回到你身边时，手机屏幕却再一次亮起了。

你被震动惊醒，迷蒙着爬起身。

“好亮……有人打电话了吗……”

在你呓语的同时，山本武也接通了电话。他将你揽进怀里，一只手蒙住你的眼睛，一只手找到你右手腕上的指印轻轻抚摸着。

“请问哪位。”

对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一秒后，电话被挂断。

山本武微笑着回答你，“是骚扰电话。”

08

昏暗的室内忽然亮起白光，是手机屏幕上弹出气象台的警示——特大台风不日即将登录并盛。

狱寺隼人瞥了一眼，系统自动识别面部解锁屏幕保护，满屏红色“未接通”字样下那唯一一条绿色的通话记录十分醒目。对话框顶端备注了&ot;ki&ot;的英文字样，后面跟着一个绿色的爱心符号，是交往时你拿他手机存下的。

透过听筒传来的声音不太清晰，应该是雨天的缘故，信号不太好，所以手臂上的伤口疼得让他没能拿起烟。

但狱寺隼人还是听见了你轻盈的梦呓，听见山本武带着恶意的询问，听见两具躯体在被褥中相拥发出的静默而温情的声音。

狱寺隼人拿起打火机，咔擦，红色的火焰在黑暗中点燃了他的眼睛。透过火焰的双眼望进回忆，狱寺隼人看见你沉静的睡颜。

今天在医务室，狱寺隼人根本不是想问你为什麽放弃。

他想说的其实不是那句话，他不是想听你亲口再把自己扔掉一遍，他真正想问的是……不能再坚持一下吗？

在短暂至今的人生里，狱寺隼人所获得的爱由太多谎言与谬误构成，到死都思念着自己的母亲，无辜承受他怨恨多年的姐姐，而致使这一切发生的就是父亲那无能的爱。

而你和他截然不同。

父母和女儿几乎每天都会视频通话，彼此思念，真心而谦逊地彼此相爱，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家庭啊……就像是童话。

所以你才会这麽擅长爱与被爱。

被你注视，被你追逐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令人上瘾的温暖。宛如望进不落幕的春日，你就是有着那样一双眼睛，很多时候对视都像是亵渎。

所以你才不吝啬爱，将那种在诗人笔下神圣、梦幻、美好的奇迹，毫无保留分享给贫瘠的他。

可是人都是这样，不会珍惜容易到手的东西，就像他的父亲对待母亲。所以狱寺隼人想，如果一直停留在追逐的关系，自己是不是可以永远停在这个，幸福触手可及的位置。

喜欢，爱，被喜欢，被爱。对于狱寺隼人来说是太陌生的课题，是人生的非必要项，是招致不幸的诅咒。

他从来没有过被爱的实感。那种存在令人变得软弱，没有形状，不可触摸，以至于落入其中的人无从抵挡它的伟力。被你喜欢，喜欢上你，他不知道要怎样处理这样的情绪。

就像你说的那样，狱寺隼人无法相信你喜欢自己，因为他否定了喜欢本身的存在。

他只能够，可悲的，不停通过推开你，以期望你能在认清后离开。可正是这种彼此贴近后又撕裂的痛楚，让狱寺隼人隐隐约约触摸到爱的廓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