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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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觉得可笑吗？作为一个圣人，拯救、宽恕世人的我，却会迷茫痛苦而死，最后灵魂却被妖怪奈落所拯救。”

桔梗沉默。

“我不是什么圣人，从断气的那一刻我就明白。”白心上人继续道，“在被奈落拯救的那一刻，我竟然流下了泪水，我才意识到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圣人，我也会有自己的欲|望和不舍，所以……”

桔梗闭上了眼睛，这与她是如此相似。她也从来不是个合格的巫女，她有着自己的私心，那时甚至会想要抛弃巫女的职责一心只顾自己的幸福，所以才被命运毫不留情地惩罚。

可是…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没有迷惑，没有污点的人吗？”她缓缓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天生的圣人，即使是圣人，也会有迷惑，永远确定的路是从来不存在的。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要我们做出选择的时刻，区别只在于有的人选对了，而有的人选错了，也只是瞬间的事而已。”

“可是，我却必须做到毫无迷茫，我一直都想要做到…”

桔梗微垂下头，“我以前，也是这样。想要没有一丝迷茫，没有错误地活下去。可是，有迷茫才是人类，所以，我们才会希望自己变得崇高，您是如此，我亦是如此。”

不…心中有什么在反对她，这只是按照她上一世的话来回答白心上人，而这一世的她…迷茫太多了。

白心上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能成为佛，对生的执着使我的灵魂坠入地狱，所以，灵魂才会被一个妖怪所拯救。”

桔梗沉默，忽然不想如背符咒般按照上一世的话去与这位上人对话。

她突然伸出手触碰结界，手抵在光滑如壁的结界上，“您认为，生命是什么？”

白心上人似在沉思，好一会儿才回答，“我生前的使命，便是保护那些无辜的普通人的生命。”

果然如此，桔梗内心轻叹，“可是，除去您的积善行德，您也不过是个普通人，难道，就没有人来保护您的生命吗？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因为珍惜生命而流泪，又有什么可耻呢？每个人都会留恋生的存在，这只是常情，正因为懂得珍惜，才会有想要保护的心情，难道您一开始不是这样想的吗？”

“……”寂静了许久，桔梗也不着急，只单膝跪着静静等待。

终于，白心上人周围的结界有了波动，缓缓起伏着，最后消失。

“但是，像我这样双手沾满罪恶的人，是不可能被救赎的。”白心上人道，只是在桔梗听来，他的话语却无不透露着想要被救赎的信息。

她缓缓伸出手，慢慢碰触到了白心上人，感到他身体一抖，却并未拒绝，桔梗终于靠近他将这位悲伤的圣人拥入了怀中。

“并不是想要救赎什么，只是您觉得，您在悲伤什么呢？”

“悲伤？”

“自认为憎恨世人的您，真的是在憎恨曾经一心想要保护的人类吗？还是，您憎恨的只是没有坚持到最后而被妖怪引诱坠入了邪道的自己？”

怀中的身体一僵，“我……我本来想作为圣人，顺利地圆寂，然而……我不想死，我发现了自己的软弱，我为自己的软弱而哭泣，我憎恨着这样的自己。”

桔梗轻叹一口气，“您已经拯救了足够多的世人了，已经…可以自由了。”

“…可以吗？”

“已经，可以了。”

怀中的人闻言终于全身一松，身体慢慢变成了一颗颗晶莹的光球，缓缓升上了天空。

桔梗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得到救赎的白心上人的灵魂，望了许久。

生，死，爱。永远是不变的话题，想要生存的人类，为了生存而去为恶的人类，为了生存而去行善的人类，每个人都不可能毫无迷茫，毫无污迹，每个人都想要解开疑惑，得到救赎。而每个人，也都有资格得到救赎。

只是，她的疑惑，她的迷茫，又有谁能够解答。

桔梗重新拿起了弓箭，向前缓缓行走。

作者有话要说：我文艺病又犯了orz，嘤嘤请原谅时不时想要文艺或者犯二的作者吧

☆、第三十三道曙光

由于白心上人的升天，无论是白灵山内部还是外部的结界俱已崩溃，大量被锁在里面的杂碎妖怪喷涌而出，形成了一片片的乌云，简直要将这一带的上空都遮蔽。

不过好在这些妖怪也只是被奈落关在里面关久了，现在一心想要逃走，倒没有想过搞破坏伤害人类之类。因此桔梗也只是偶尔用弓挡住慌忙朝自己方向逃窜的妖怪，继续朝白灵山内部走去。

上一世的她并未走入过白灵山内部，仅还在外面时便被已成功将心脏分离的奈落打伤，然后被击入了瘴气的深渊。

奈落如此想要分离心脏不仅是为了拥有能够杀死她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是个掌控欲极强的妖，桔梗却永远不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使他万分厌恶桔梗的存在，更带了一丝惧怕。而且如今桔梗的能力再不如上一世在白灵山般弱小，更何况还生出了不少变数。

桔梗刚要继续往上，却瞥见了神乐从上面飞了出来，怀中似乎还抱着什么。

看来那就是奈落的心脏了。桔梗眼睛微眯，搭上弓一箭就射了出去，本飞得稳稳的神乐一抖，险险躲过那一箭，往下一看却看见桔梗还在搭着弓箭，不由暗咒一声，加快了速度。可惜天不遂人愿，只顾着速度的她就没来得及躲避桔梗的箭，一个不慎便被射了下来，随着羽毛缓缓落到了桔梗面前。

“把你怀中的东西给我。”桔梗语带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