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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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其实那种触碰，极轻极轻，几乎不确定是真的碰到了，或者只是被轻轻吹了一口气。

总之，当触感传来的瞬间，杰西的手指感到一股温暖，而疼痛和肿胀的感觉，不可思议地瞬间消失。

他已经完全愣在那里，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就傻傻看着兰德尔将他的指尖一一「吻」了过去。之后，换了他的右手拖过来，拆绷带。

他赶忙举起左手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秒钟之前还伤痕累累的手，此刻看起来却完好无损。他试着握了握拳，动动手指，很灵活，就如同没受伤之前一样。

惊喜，惊喜得无法形容，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知道这是兰德尔为他「治愈」的，只是这实在太神奇了，兰德尔……真的好神奇……

他重新看向兰德尔，而这时候他的右手也已经被「治愈」。之后兰德尔的手往他面前伸过来，这一次是拆起他脸上的纱布……呃，脸上？

呼吸一窒，杰西的心跳猛地快起来，连带着胸口也是一阵形容不出的燥热。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不自在，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就眼睁睁瞪着那张脸……那双唇，离自己越来越近。终于碰上了他的眼角，一路下滑到颧骨，疼痛也跟着一路消失。

这让杰西知道，他脸上一道疤没有了，那么就还剩下一道……

不出意外，随即兰德尔就捧起他的脸，往上抬高，然后低头将双唇印在他的腮，慢慢地往嘴角移动。

当终于到达了嘴角，那个瞬间，杰西以为自己的心脏会从嗓子里蹦出来了，不自觉地攥紧双拳。

虽然紧张，紧张得半死；虽然别扭，别扭得面红耳赤，但是却丝毫不抵触，甚至暗暗期盼这个瞬间可以维持久一点……

只是可惜，当他的最后一丝疼痛也消失之后，兰德尔就退开了，并没有做多余的逗留。

杰西有点失望，不过当他抬眼对上那双眼眸，清冷透明的琥珀色，悠长深邃的神秘……那点失望突然就被冲散，取而代之的是涌进心间的融融暖意，他想，那是感动。

他扑上去抱住兰德尔，半张脸都埋进了对方的胸前。

「遇见你之后，先是失明，又有前两天的事，老实说，我还偶然想过你可能是我的煞星吧。现在我知道了，你其实是我的天使……」

他发出低笑，也觉得这种不经大脑思考的说法实在有点肉麻，但随即他又收起笑，迟疑地说：「不过，天使是没有心跳的吗？」

他扬起脸看向兰德尔，那张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起伏变化，只有眉头微挑了一下。

「我不是天使。」兰德尔给了这样的回答。

「那……你是什么？」杰西问。

「你觉得是什么？」兰德尔反问。

「我觉得……」

杰西认真思索，「你没体温，没心跳，所以你……是鬼？」这个答案是最顺理成章的，尽管他还不是十分确定。

「你怕吗？」兰德尔微眯起眼，这也等于是间接肯定了杰西的说法。

杰西愣了一下，摇头：「不，当然不怕。」

「为什么不？」而且还是当然不。

「唔，这我也说不太清楚。」

杰西摸着后脑勺，抿了抿嘴，有点为难地寻找着语句。

「也许是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你很与众不同，虽然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地方，反正就是认为你很特别，你跟别人不一样。在你身上，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不足为奇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你又没有害过我，你甚至还去救我回来，那我为什么要怕你？」

他这样反问，但其实这是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兰德尔当然清楚，所以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再问别的。他凝视着杰西的眼睛，这双眼睛仿佛从来不会蒙上阴影，无论任何时候，总是这么明亮坚定地看着他。

不论身体怎么变，灵魂这种东西也是不会改变的吗……

「啊，既然已经痊愈了，也就没必要再住院。」

杰西搓搓双手，忽然从床上跳起来，「回家回家，我们回家吧！」

「……」

杰西回到家的时候，莫妮卡正要出门。看到杰西，莫妮卡尖叫一声，惊讶得眼睛都快掉出眼眶，不过杰西赶在她发问之前阻止了她。

「先别多问，改天我再向你解释，总之我已经没事了。你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想休息就休息，我先回房间了，就这样。」

根本不待莫妮卡反应过来，说完杰西就拽着兰德尔上到二楼，进入他的卧室。

他让兰德尔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他的床就在桌边，而他自己就盘腿坐在床上。

「好吧，既然你已经来了，应该不介意跟我多聊聊吧。」

他拍了拍掌，开门见山地说：「你把身份都告诉我了，那你能不能再多告诉我一点你的事，比如说，你的年龄，以及你的……实际年岁，还有……」死因？不不，这个还是不要问了，太过敏感，何况这也不是绝对重要。

「总之你愿意说的都告诉我吧，我很想知道。」他说，合掌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我的年龄？」

兰德尔缓缓挑起眉，不得不说，杰西这副好奇宝宝的状态很有点傻乎乎的，又可笑又可爱。

「你认为呢？」他把答案丢给杰西自己猜。

「唔……」杰西歪了歪脖子，「二十五岁？」

「差不多。」其实还要大两岁，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那实际年岁呢？你在这世界上实际度过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