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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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苏珊小姐是圣玛度魔法学院的杂务老师，古板守旧的礼仪女士，对她来说，维护学院的传统和正常秩序，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

也正基于这个原则，她总是对毗格娜大呼小叫——她可不是个爱发火的人，但差不多每次发火，毗格娜都有分。

当然，这条规定也是专为她量身定制的：“毗格娜！我不准你使用盥洗室和浴室，你必须自己去打水！”

“为什么？这样真不公平！”毗格娜抗议。

刚开始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老惹苏珊小姐生气，后来才得知，惹人厌恶的其实是她的秘咒师身分。人们认为，她总有一天会变成危害人类的“毁”，而善待一头怪物实在很愚蠢。

这样一来毗格娜便逐渐认命了，她想，对于无论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的现实，抱怨根本没用，还不如干脆妥协算了。

无论如何，毗格娜还是很乐观的。她抱起一个大水桶，踉跄地走上两步往脸盆里倒水，然后一边哼着不知道名字的怪歌，一边刷牙洗脸。

除此之外，她还得利用这段打水的时间，洗一下她的餐巾和脏污的裙襬，因为同样的，她也没有使用洗衣房的权利。

她做完了这一切，端着一盆清水走回宿舍，这时宿舍里的女孩们差不多醒了，日出的天边泛起红霞，学院钟楼悦耳的钟声敲响，她快乐地想着，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不过和往常不同的是，这个早晨，毗格娜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一个红头发女生故意撞倒了她，脸盆里的水洒了一地，她怀里的杯子霎时飞了出去。

“啊！我的小鸭子牙刷……”毗格娜慌张地叫道，伸手去接。

“把我的梳妆盒还给我！”红发女孩却挡住她的手，怒气冲冲地叫，“你这个小偷！”毗格娜说：“诶？什么？”

“诶什么诶！别跟我装蒜，我会诅咒你！”那女孩厉声说，声音非常大，好像整幢楼都充满尖锐的回声。

紧接着，她的这番举动得到其他女孩支援，她们也开始抱怨说，自己的房间少了些东西——果酱、乳酪、梳子、围巾、香水……甚至是紧身内衣等等。

她们展开热烈的讨论，每当有新的评论家加入抱怨行列，音量就会突然变大，然后又渐渐小下去，直到下一人加入。

这场暴风雨刚来临的时候，毗格娜还没意识到引起风波的人是自己，她正在为摔成两截的小鸭子牙刷惋惜，突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听见了没有？把大家的东西交出来！”这个满脸怒色的红发女孩对她吼叫，左右两只巨大的金耳环也激动得晃来晃去。

“我不知道啦，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毗格娜两只脚悬空挣扎，却装作很有气势地瞪回去。

那女孩立刻扬言要叫苏珊小姐过来，一听这个名字，毗格娜就吓得脸色煞白：“不、不要叫苏珊小姐！我会给你那个东西，梳……梳妆盒对不对？”她跑进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抱着一个盒子走出来，递给红发女孩，脸上显现出十分舍不得的样子。

“这是什么鬼东西？”红发女孩拿在手里，惊讶地看着它。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用六块烂木板，和一面破镜子粘成的盒子，气得手脚发抖，在毗格娜来得及阻止之前，她用力把盒子摔在地上。

“啊，我的小麻雀梳妆盒！”毗格娜蹲下身啜泣道。

“上帝，真是受够了！”那女孩抱着头哀号，“你给我专心一点啦！”这是怎么了？她觉得她的火气就像投进面糊里的石子，一点也激不起应有的反应，再也没有比这更挫败的了。

毗格娜正想要逃走，有个高大的女孩却护在她身前。

毗格娜认识她，她叫坡兰，在平民舞台剧上她们曾经有过愉快的合作，她还记得坡兰饰演的是一个寡妇，这倒跟她的长相相当符合。

基于这段友谊，坡兰的表情十分正义凛然，显然是为毗格娜打抱不平来了。

“够了没有？”坡兰从鼻子里挤出不屑，虽然她的长相不佳，声音却出奇悦耳。她大声说，“既然指摘毗格娜偷窃，就要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诬蔑。”

“证据？”红发女孩叫，“还需要证据吗？谁都知道，我们这里除了这个邪恶的秘咒师之外，再也没有人会偷东西。”坡兰更加鄙夷地看着她：“真是可笑，你还有稍微正经一点的理由吗？自己丢了东西就随便责怪无辜的人，这就是你们贵族的优良传统对不对？”

“你！你敢侮辱我！”

“你这是自取其辱。”坡兰板着脸冷冷地说。她扶起蹲在地上的毗格娜，突然想到什么，坏笑道：“或者难不成……你是在嫉妒毗格娜？”

“嫉妒？我干嘛要嫉妒这只发育不良的猴子？”

“噢呵呵，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因为那个人的关系——你们私底下称为‘连恩王子’的那个巫师，不是吗？”坡兰说，“他既英俊又有才华，在这个学院很出名，我听说有些女孩总打着请教作业的幌子，有意无意接近他，这当中是不是也包括你呢？”红发女孩的脸霎时滚烫起来，脸颊几乎和她的头发一个颜色了。“乱讲！我才没有偷偷喜欢他……不是，”她慌得口不择言，指着毗格娜说，“是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总是缠着连恩王子，我、我是在替她害臊！”

“看看，你的确是嫉妒了对吧？”坡兰得意地说，“可惜连恩王子现在正疯狂的迷恋着我们的毗格娜呢，这么一来，你连发育不良的猴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