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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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马撞在树上（第2页）

我有时候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b一个小孩都笨。但这个小孩也实在太古灵jg怪了。

我还是很小心的，问了问他的姓名。

他俊秀的眼睛眨动，说他叫“辰时”。谐音“诚实”，又是早晨太yan初升的时间，真是好名字。他爹娘对他一定寄望颇深。

他爹早就亡故，现在娘亲也横si。他是孤儿了。

他瘦瘦的，蜷成一团时小小的，言谈举止娇滴滴的，可是，站起身来时，b我的腰还高。他应该超过十岁了。

我应该现在杀他吗？现在杀了他。如果他就是日後那个“鬼美人”。他早夭，就没法再去坑杀那麽多人了。

我看着他。

我的杀意一定已经出现在眼睛里。

辰时退了半步，衣领里荡出个红绳结的银妆刀。他拿起来给我看：“大侠，这个送你。”他还说：“我爹娘把好多钱埋在秘密地方了，只有我知道，我可以带你去挖。”他又说：“大侠啊！我妈妈有个小妹妹。你拿了钱，能带我去找她？她漂亮得像小仙nv一样，也好有钱的。她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我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听懂他的意思。

他的娘亲si了，他没有悲伤哭泣。出现危险时，他立刻就能察觉。他赢取他人的办法就是金钱和美nv??

明明还是个孩子啊！他到底在什麽环境下长大，被b得这样封闭、警觉、和犀利……或者说功利？

他刚si了娘亲，我不能让他安心痛哭，却要立刻加予他致命威胁？他被吓到绞尽脑汁用尽全力的抵挡我，我不能收手致歉，反而要当场结束他的生命？他小小生命里对人x欠缺善良信任，我不能给他ai和温暖，倒真的要让他si？

这样的我，成了什麽？

什麽样的借口下，杀si一个孩子会是正当的呢？一整支军队的x命，加在一起，就一定重过一个孩子吗？生命的重量是可以用数量来称量的吗？

我如果真的杀si他。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小人。我杀si了一个小人，这世上则多了一个冷酷的凶手。

我冷不下这副心肠。

我无法动手。

这个时候我决定了，我要把他、和他们的x命，都好好承担起来，不能草率的一杀了之。我闭上了眼，再睁开，终於可以直视辰时的眼睛，郑重对他道歉：“我吓到你了，是我不好。我以後绝不这样了，我会好好照顾你。我要对你负责。”

我想，给他温暖、关ai、依靠，让他心里有明亮的光、对人有信任。这样他怎还会突然为了一己之私就去设计杀害一群人呢？

我还想啊，如果我实在没有本事把他培养成那样的人，那我要努力让自己更优秀更能g。即使他想伤害别人，我也有信心能阻止他。

如果以上我都做不到……那我，一定要杀他的话，我就跟他一起si。哪怕我杀他杀错了，我用自己这条命抵。我一条命还抵不过，那就来生来世，替他做牛做马赔偿给他。

这是我的决心。可他还是小孩，我说出来只怕会吓到他。不说的话，怎麽让他明白我的决心呢？我想不出来，急得冒汗。

他抬头，似乎要好好看清楚我。夕晖在他眼里映出一抹流金光芒。他翘起唇角，道：“那如果我不要你照顾呢？”

哎？我、我也不可能放他走吧？如果他遭遇不测？如果他几年之後真的变成鬼美人大造杀孽？我、我也不能y把他绑在我身边吧？那样的话岂不是很坏？岂不是要伤害到他？岂不是要更害他黑化？那我岂不是只能杀了他？那不是又回到最初的选项了吗！

我两眼发黑，手足无措。

“骗你的！”辰时扎进我怀里，不由分说抱住我，闷笑起来，“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孩，没有你保护，我怎麽活呢？”

我希望辰时能学会信任别人，从信任我开始。但我是不是做得太成功了？他好像太信任了一点……我是说，他跟我也太没有边界感了一点，换句话说，他、他指使我也未免指使得太理直气壮、得心应手了吧！

他饮的水是我取，他且嫌不够洁净。确实，饮用水应更清洁，特别是小孩，肠胃弱，更应当心。这世道条件不好，我能力又差，没能照顾好他，他抱怨得对。

还有他食物要我调理得不冷不烫，最好要有盐、也不能太咸，要切得小片的嚼起来不费劲，器皿又要乾净……像饮水一样，他的要求基本是有道理的，就算太娇纵一点，也是他习惯使然。他是把我当他亲人了。我应该欢喜。

还有他嫌我臭，叫我去洗澡才能靠近他……一些没安全感的人，会特意提一些过分点的要求，看对方会不会离自己而去。通过这些考验，是为了加强他的安全感啊！我忍。

他还叫我给他擦pgu！我骇然，问他：这样不太好吧？

他不但没有反省，倒又骂起我来：“你会不会伺候人啊！”

我……我必须要跟他说清楚：“我答应照顾你，不是伺候你！”

“哎，照顾和伺候有什麽区别？”辰时那像小鹿一样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的。他是真的不明白。

“照顾是出於内心关ai，”我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像你娘亲对你……”

辰时扁了扁嘴，语气忽然冷了：“你又不是我娘。”

啊，我一定是让他想起刚过世的娘亲，让他伤心了！我慌了手脚，连连认错。他还是臭着一张脸：“伺候就是收钱办事对吧？你现在不是用我的钱？”

呃，这几天我们的生计，除了我笨拙的野外求生技巧之外，确实靠他怀里七七八八塞的一点小零钱，甚至还有乾粮和盐巴什麽的……这孩子简直是个百宝囊！

要不然，我们恐怕要卖掉他的银妆刀才能活下去了。我也没肯要他的刀，但他非要塞给我。我拿是拿了，也不忍心就拿去变卖啊，只好自己去卖苦力。可惜苦力也不是那麽好卖的。附近的村庄确实很缺壮劳力，那是因为官兵们抓壮丁抓得太厉害了啊！我再要抛头露面，给官兵看见的话，也还是要被抓的……

这走投无路的时节，我们遇见了一个特别的村庄！它繁华兴旺，被朝廷看重。因为它制造武器！

原来这个世界的特殊武器，不叫枪，叫“机括”。制作机括需要专门的机括师。这个村庄正是祖祖辈辈相传的机括世家。

机括使用的原料最主要有两种：金属和机泥。机泥是一种特殊的矿物，一般在不见天日的洞窟深处，见光见风都很容易y化，只能在软的时候才好加工，运输储存都很困难。这个机括村本来正靠着个机泥洞矿，旁边离金属矿点也近，地理位置很好，但是经年累月的下来，洞里的机泥也渐渐要用完了。而朝廷在几百里外一处山里又发现了上好的机泥矿。那些机泥都要密封运进村子里实在太困难了，不如从村子里ch0u人去那儿就地加工。

这种特殊的“壮丁”，也终於ch0u到机括村了。

机括工匠们向来是朝廷保护对象，破天荒要被拉去远离故土，难免哭天嚎地，也没办法，只能哭哭啼啼的从官兵手里领彩旗。领到一面旗，回去cha在门口，就表示这家里被ch0u中一位为朝廷光荣远赴偏远山村打机泥的志愿者了——对，都是志愿的，这点毫无疑问。谁不自愿，杀全家哎！谁敢逃？……

村民们七手八脚扭住我，如释重负对官兵道：“就他，咱村人选的最後一名。全凑齐了！”

我：……？？

手里就多了一根彩旗。

辰时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这孩子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一定是村里真的有人逃了，要被杀全家了。村民们救人心切，见到我这过路人，才病急乱投医，拉我充数。事到如今还能怎麽办？我连忙对大家道：“非叫我充数的话……”

“我家大叔交给你们了，卖身钱好歹给我吧。”辰时对村民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