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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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启程（第1页）

早春寒冷的夜风将艾丽西亚银色的长发吹起，发梢轻轻扶过走在她身后的休特雷恩的面颊。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熟悉，从白沙港前往云中城的山脊上，他曾经无数次的感受过。

艾琳！

少年的双眼凝视着眼前这个婀娜的身影。一样又不一样。一样的是美丽的外表，不一样的是心境。艾琳有一颗高昂激荡的心。艾丽西亚的心却被他端庄的神情和高贵的衣装深深锁住。想到这里，休特雷恩的心中不免替她难过。

不忍心看前方女孩那美丽身影拖带的凄楚，亚麻色头发的少年低下头。这样一来，他便看到了艾丽西亚的影子。游廊墙壁上的火把相互映射，投下的横七竖八的长影穿插在美丽剪影中，就像束缚天使的钢条一般。这画面实在令人心痛。休特雷恩很想喊住艾丽西亚，和她单独说说话，却终于没好意思开口。

把休特雷恩送到城堡大门外，艾丽西亚忽然站住脚步。她的脸被门边的火把照得鲜红。紫罗兰色的眼眸微微的有些湿润。

“那个，休…，我，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她轻轻拉了一下从身边经过的男孩的衣角。休特雷恩的心咯噔一下，缓缓的回过头，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你会一直，一直站在艾琳身前，保护她吗？就像你那晚承诺的那样？”

“是的！我会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诚恳的向略带羞涩的女孩点了一下头。“即使面对的是龙！”

女孩迎上他的目光。“有你这句话啊，我，我就满足了。你要，保重！”说完，他身消失在城堡厚重的铁门阴影里。城门合上的那一刻，休特雷恩陡然觉得一阵揪心的难受。

初春寒夜微雪中，远道而来的少年拖着孤单的影子独自离开。不记得回头了多少次，但他知道，那种是一份回忆罢了！

但他不能忘记，深深的城堡里，孤寂的天使有一对展不开的翅膀！

***

不知是为什么，第二天休特雷恩选择按来时的路返回白沙港。即便他之前还一直对这条路多有抱怨，如今走起来却是回味良多。

经过前天夜里有过打斗的那片针叶林时，一个矫健的雪白身影从远处高速掠过，惊起不少林中的鸟儿。沉浸在那场夜斗回忆中的休特雷恩下意识的拔出“风沙”弯刀，上前摆出防御的架势，但他护住的只是一个虚幻的美丽身影。那个银发的女孩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她果然是开玩笑的，说想一起去旅行。”不知道休特雷恩当时是有几分相信了女孩的话，此时他只是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异想天开。嘴角浮现自嘲地撇向上。狠狠把头摆了摆。“这样也好，长途跋涉对于那样的千金小姐太过于艰苦了。我还是一个人比较自在。”

其实他自己也不曾意识到在这归途中他的思维一直有一个虚幻的喜欢作弄人的俏皮身影陪伴，无处不在的身影，无法忘记的嬉闹玩笑。即使在他到达罗伊家门口看到那个银色长发紫罗兰色眼眸的的女孩正在给马匹们装上马鞍的情景也不曾感到突兀，就像她是和自己一路走过来一样。

“看看！我给你准备的马。还有行李也都装好了，明天就可以出发哟！怎么样？旅行者大人您就行行好，带上我这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女孩吧。我可是一名优秀的弓箭手，而且也会很乖很听话的哟。”说着女孩卖弄地拿过云竹弓摆了个姿势，然后蹭到休特雷恩面前作苦苦哀求状。她的调皮的笑笑颜让她的话语变得更加不可抗拒。

旅行的少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容情不自禁地洋溢在脸上。“好，好啊，欢迎你的加入。”他向女孩伸出手，“不过我想知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当然叫艾琳，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少女拍掉了少年的手，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那么艾丽西亚？

哈勃呢？”

“哼！你这家伙，就记得她，她比人家漂亮吗？”翻脸如翻书，银发女孩这下就不满意了。

“呃，”休特雷恩哑然一刻，然后昂首道：“当然记得她啊。因为我和她有一个约定！”

***

“这么说，你老爸还是同意艾丽西亚和那个男孩在一起了？”奥利弗？冈恩有点惊讶地看着身边的拉斐尔？哈勃。

“不要说‘和那个男孩在一起了’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外形华美的银发男子却是全不顾形象手舞足蹈地向挚友发泄着。“他们只是去旅行，去旅行。将来要分开的，分开的！嗯！就是这样。”身为哥哥的他全不顾当事人的感想，激动地下了定论。

“可皇帝那边还等着她和二皇子……”魁梧的奥利弗从不会仗着个大，跟娇小的拉斐尔争执。他缩着头，面带着戏谑的笑。

“你就不会和皇帝老头说，你到来云中城的时候我妹妹已经和一个野小子私奔了吗？”拉斐尔还在为自己可爱的妹妹“被诱拐离家出走”耿耿于怀。

“是呀！被一个‘野小子’打败了她哥哥，赢取了芳心！”虽然不会和拉斐尔争执，奥利弗舌头的反击却是极为毒辣。

“切，我是没出绝招呀。”拉斐尔一甩他柔美的银发，打马走到了前头。

才时拉斐尔？哈勃和奥利弗？冈恩也已经离开的云中城，肩并肩骑行在通往的大路上圣弗洛伊丁的大路上。拉斐尔奉哈勃公爵之命随皇帝特使奥利弗？冈恩一起回帝都，向国王解释艾丽西亚的事情，同时先期打点欧瑞斯？哈勃前往帝都的行程。大约半年后就是圣伯尼伦斯帝国建国两千年的日子了，届时所有的贵族都要到帝都参加皇帝举办的双千年庆典。云之领主当然也不例外，于是派儿子先行一步打点一切。

正如奥利弗？冈恩所说，欧瑞斯？哈勃同意了女儿随休特雷恩一起旅行的要求。比试之后的第二天艾丽西亚便匆匆收拾行装，骑着自己雪白的角羚绕过休特雷恩，先一步赶到白沙港老罗伊家等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去了。

于是在次日的清晨，背对着初升的朝阳，旅行者的身影在海雾中由远及近渐渐清晰，逆着阳光，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斜着延伸向未知的远方。此时亚麻色头发少年的身影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银发少女就笑嘻嘻跟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