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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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往事如刀（第1页）

这是以把做工十分精致的银色弯刀，连刀柄大约六指长。刀身的弧度比普通弯刀略小，像月初时的新月。虽然插在刀鞘里，这柄刀依旧显得很细很薄。刀柄上有个形状奇怪却刻得很有美感的字，而刀鞘上则刻着繁复的精美的花纹。

士兵抽出刀，刀刃极为稀薄，没有任何花纹。银色的光晕散发出一股摄人的寒气。艾琳盯着这把弯刀，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是的，这刀很漂亮，但这不是银发少女如此惊讶的原因。她认得这把刀。这把刀是伊西斯神刀“静默”弯刀的其中一支。

“静默”弯刀一对两支，削铁如泥，而且不论是在撞击其他兵器上，还是在切入人体时都不会发出一丝声响。这也是刀名的由来。眼前这一柄刀应该是“静”。因为“默”如今就被供奉在哈勃家族的“封武堂”里。

向年轻的城卫队士兵解释清了武器的来历之后，终于，休特雷恩被允许进入云岭地区。年轻的士兵以注目之礼目送着这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离开。淳朴的他已经被少年身上那种兄弟间出生入死性命相托的事迹所打动。

码头上那个帮休特雷恩解围的俏皮少女，此时热心地帮他拿起一些兵器走在他身前。那些兵器里头当然包括他最宝贝的静弯刀。

休特雷恩本就是个害羞的男孩，而此时他所处的情况又是那么的尴尬。当时，素昧平生的银发女孩只是说了声“我来帮你”，便不由分说拿起了一些兵器，领着他向码头外面走。女孩的脚步略快，不给休特雷恩一丝和她比肩的机会。出了码头，银发女孩也丝毫没有要将兵器还给休特雷恩的意思，一声不吭地继续向前走着。休特雷恩只好在后面跟着。

这时他才从后方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少女。素白的衣服，雪白的肌肤，银色的头发左右各分出一缕结成一个简明的花式。其他则顺飘在脑后。记得她有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真的是很漂亮很干净的一个女孩子！

又走出一百多尺，休特雷恩见女孩依旧不吭声，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到。“那个，谢谢，我到了。可以把刀还给我了吗？”

说着他抬头指了指路边一个店面的招牌，然后自己脸立马就绿了。招牌上写着“伊丝帆淑女衣帽店”。

休特雷恩心理那个悔呀。由于心思还多半放在那把宝贵的弯刀上，恍惚中他一下没看清，还以为那是家旅店。

艾琳常年受哥哥的熏陶也是个捉弄人的好手。看到休特雷恩尴尬的表情，机灵的女孩立刻装出一副很惊讶又很认真的表情，憋出细细的淑女音道：“旅行者大人，您也喜欢在淑女衣帽店买衣服吗？我也很喜欢哟。要不一起进去看看吧”。说完还真往里面走。

休特雷恩的脸色立马由绿转红，赶忙解释：“呃，不是，不是，我是要去云中城。”

“哦。原来旅行者大人您把淑女衣帽店看成云中城了呀，说起来还真是很像呢。我也常常看错。”

”女孩又转过身接着向前者走。

她这一说，休特雷恩羞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无奈，他只好继续跟着女孩的步伐。女孩即使知道了他的目的地是相隔很远的另一座城市，却还是没有要把兵器还他意思。

“我说小姐，你可不可以把我的兵器还给我。我真的是到云中城有要事要办。”明明是要回自己的东西，少年的语气怎么听都显得有些理亏。

“好啊，我下午也要启程去那里，一起走吧！”女孩笑嘻嘻地对休特雷恩发出了正式的邀请，但就是不把兵器还给他。

休特雷恩在外闯荡也已经一年了，却还真没见过这样淘气爱作弄人的女孩，他现在倒是很好奇女孩究竟想怎么做。跟就跟着吧，没关系。他绝对有自信在关键的时候可以凭实力拿回自己的东西。于是跟着艾琳，休特雷恩走了下去，一直进到老罗伊的家里。

艾琳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休特雷恩带到老罗伊家里来，诱他说弯刀“静”的来厉以及去云中城的目的。

答得好就和他一起去云中城，答得不好，嘿嘿……人刀并获！

***

老罗伊看到弯刀“静”的时候也很惊奇。因为他知道“默”弯刀是十多年前欧瑞斯？哈勃公爵以微小的优势打败了慕名来挑战他的伊西斯白带弯刀武士（注1）而得到的战利品。如今“默”的另一半出现，不禁让人怀疑“静”的主人怀有报仇的心思。

老罗伊并不担心休特雷恩堂堂正正向欧瑞斯？哈勃公爵发起挑战。如今的哈勃公爵正值一个男人最巅峰的年纪，还远远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可以企及的。他怕的是这个男孩耍阴招。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哈勃公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是闹着玩的。

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有着亚麻色头发的男孩子，明利的眼神，健美的身材。“静”的主人还真不是个泛泛之辈。老罗伊也是个爱才的人。他简单地向艾琳了解过情况后觉得休特雷恩不是个奸险之徒。相反的，休特雷恩希望为逝去同伴完成遗愿这一点带给他很多好感。在军队待了一辈子的老人也被这种同伴间出生入死的感情打动了。

如此以来，罗伊当然更不希望休特雷恩为了上一代的恩怨毁了自己的前程。往事有时不如忘记了好。以防像刀一样伤过上一代人又害了下一代人。于是老人苦劝休特雷恩放弃向欧瑞斯？哈勃公爵报仇，继续自己的余下的旅行要更有意义。

“报仇？”休特雷恩早上起来没来得急吃过早餐就被人误解了两次，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我根本就不打算报仇呀！而且师父的遗愿也不是让我报仇。”

“那你到云中城去干嘛？”

艾琳觉得休特雷恩的话实在太不合逻辑了。

休特雷恩心想，这女孩还真是个鬼灵精呀。“静”弯刀一拿出来，自己就被她牢牢套住，还无奈地被引到这里。对面的老人似乎很厉害的样子。好在自己真的不是如他们所说来寻仇的，相信解释过了应该可以脱身。

“当年我师父向欧瑞斯？哈勃公爵发起挑战。双方约定好，输的一方要留下自己的兵器。师父的‘静默”’弯刀败在了哈勃公爵的‘峥嵘’长剑之下，也心甘情把这对刀留下来。可是欧瑞斯？哈勃公爵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他执意不接受师父的武器。而师父又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两人一番争执后终于相互妥协。师父带走了一柄弯刀。哈勃公爵留下了另一柄。但是在师父心里，这柄刀也已经是欧瑞斯？哈勃公爵的东西了。他临终前嘱咐我将它送还给哈勃公爵。所以我真的不是来报仇的。但是师父吩咐了，哈勃家族武技高超，希望我有机会向哈勃家讨教一下，也有助于我的成长。当然，我不会去挑战欧瑞斯？哈勃公爵的。他实在是太强了，根本就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比得上的。不过如果他有子嗣或是徒弟倒是可以考虑。”

休特雷恩的回答让艾琳心上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他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很轻易就让艾琳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其实在码头，亚麻色头发的少年提到逝去同伴时流露的真挚的忧伤，以及他不辞辛劳地越过大海为朋友完成心愿的行为，已经折服了少女的心。她不希望看到这个男孩和自己的父亲拔刀相向，然后在父亲的剑下丧失对自己武技的信心。

现在男孩真诚地表明他的来意不是报仇，而他的话语不但体现了他对师父的敬爱，也对哈勃家族对艾琳的父亲表现出发自内心的尊重。心情大好的哈勃大小姐随即表示：“好，就凭你这么说，我就带你去云中城吧！正好我也要过去办些事。”

休特雷恩听了这句话，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心想：你这个鬼灵精还要跟着我呀。再走一段路，我又指不定被你拐到哪个喊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偏僻角落里去了。

他无奈像老罗伊投以求助的眼神，心想这个当爷爷的该不会情意放孙女跟自己去那么远的地方吧。

可是老罗却伊微笑地对艾琳的提议表示赞同：“嗯。路上有个伴也好。艾琳还知道近路。跟她一起走，你少说可以节约一天半的时间。”

***

注1：伊西斯弯刀武士由低级到高级分为：黑带、黄带、青带、白带。要获得白带弯刀武士的称号需要经受几近修罗地狱般的历练。伊西斯联合王国号称有一百万武士，但其中白带武士的人数又少之又少。因此每一位白带弯刀武士都有着惊人的实力。